“说起来,我那好姐姐顾溪,也快回门了。”
她的声音依旧平静:
“新妇回门,总得再给她备上一份大礼才是。”
她唇角勾起一抹冰冷的弧度,带着浓浓的嘲讽。
不用想也知道,她今日去找太子,无非是想求条活路。
裴昱珩看着她,心中的惊异渐渐沉淀,转化为一种更为复杂的情绪。
赞赏,好奇,还有一丝……隐隐的担心。
看她的行事,不像只与平阳侯府有仇。
随她吧,他知道顾锦年要做什么,助她一把便是!
顾准想拿顾锦年当棋子。
殊不知,她才是执棋人!
秦府。
朱漆大门在顾溪身后沉沉合上,隔绝了外界的一切。
她刚稳住心神,还没来得及看清院内景象,一道身影便带着恶风冲了过来!
是秦家宝!
他满脸戾气,抬脚便是一记窝心踹!
“砰!”
顾溪只觉小腹一阵剧痛,整个人猝不及防,像一片破布般被踹翻在地,额头重重磕在冰冷的青石板上。
眼前一阵发黑,耳边嗡嗡作响。
她强忍着眩晕和剧痛,撑起半边身子,抬起头,一双盈满水汽的杏眼此刻却燃着熊熊怒火,死死瞪着眼前的罪魁祸首。
“秦家宝!你疯了!”
“我现在不止是你的妻子!还是平阳侯府的嫡女,你再敢动我一下试试!”
顾溪的声音因疼痛和愤怒而微微颤抖,说出的话却非常有底气。
“别怪我不顾你我之间的情面!”
“情面?”
一声苍老而冰冷的嗤笑从主院廊下传来。
秦谦负手而立,目光如冰锥般落在顾溪身上,带着毫不掩饰的鄙夷与厌恶。
“顾大小姐好大的威风!在我秦府,也敢谈情面?”
他的声音不高,却字字带着千钧之力,压得人喘不过气。
秦谦说完,甚至懒得多看她一眼,仿佛她是沾染在华服上的污点。
他冷哼一声,拂袖转身,径直往主院深处走去。
在他心里,顾溪就是顾家送来祸害算计秦家的!
秦家宝见祖父转身离开,脸上立刻露出残忍的狞笑。
祖父这态度,便是默许!
他一步步走向瘫倒在地的顾溪,像猫戏老鼠般,眼中闪烁着兴奋而恶毒的光芒。
“贱人!还敢威胁我?”
他的脚步缓缓靠近顾溪,每一步都像踩在她的心上。
“我看今天谁能救你!”
眼看秦家宝的脚就要再次落下,顾溪眼中闪过一丝惊惧,随即便被一种破釜沉舟的决绝取代!
她猛地一咬牙,忍着剧痛,飞快地从怀里掏出一件东西,紧紧攥在手心,高高举起!
“你看清楚这是什么!”
那是一块质地上乘的暖白玉佩,在午后的阳光下泛着温润的光泽。
玉佩上,精雕细琢的螭龙纹样栩栩如生,威严霸气!
正欲跨过门槛的秦谦,脚步猛地一顿!
他豁然转身,目光如鹰隼般死死锁住顾溪手中的玉佩,苍老的眼眸骤然收缩!
螭龙纹玉佩!
那是东宫太子之物!从不轻易示人!
太子竟将此等私密之物,交给了顾溪?!
秦谦脸色瞬间变幻,惊疑、忌惮、更多的是难以置信。
他厉声喝止正要抬腿的秦家宝:“住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