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昱珩薄唇紧抿,视线落在顾锦年身上,欲言又止。

他想问,那你身上这些青一块紫一块的伤,又是怎么回事?

总不能,也是自己弄的吧?

可一对上顾锦年那双清冷的眸子,他又把话咽了回去。

罢了,横竖也不是什么要紧事。

蔷薇花架的阴影里,伽罗悄无声息地隐匿其中,只露出一双乌溜溜的眼睛。

他好奇地看向身旁的凌风,压低声音问道:“凌风,王爷额头上那伤……是怎么回事?以王爷的身手,不应该啊……”

凌风也压低声音,神神秘秘道:“这事儿,说来话长……昨晚,王爷被顾二小姐给……”

话到嘴边,他猛地刹住车,硬生生改了口:“给……蹂躏了。”

“蹂躏?”伽罗瞪大眼睛,一脸的不可思议。

凌风说的每一个字她都懂,可放在一起,她就有些听不明白了。

“王爷……被顾二小姐……蹂躏?”伽罗的声音里满是疑惑。

凌风尴尬地咳嗽一声,没有再继续解释下去。

有些事,越描越黑,还是不说为妙。

这时,一个小厮匆匆跑来,躬身对顾锦年道:“小姐,许太医来了,说是您身体不适,给您请脉。”

顾锦年柳眉微蹙,有些意外。

许敬先?他怎么来了?

她身体不适?

自己怎么不知道?

“请他进来吧。”顾锦年虽心中疑惑,却还是吩咐道。

“是。”小厮应声退下。

裴昱珩望着顾锦年,“唰”的一声,展开手中折扇,挡住眼中的头心,漫不经心问道:“你不舒服?”

顾锦年敛下眉眼,淡淡道:“没有。”

许敬先一脚踏进院子,目光便落在顾锦年与裴昱珩身上。

两人离得极近,几乎是肩并着肩。

他眉头瞬间拧成一个川字,脸色沉了下来。

昨夜,他为裴昱珩诊脉,便已查出他所中之毒并非从口而入,且身上残留着淡淡的情丝绕的味道。

那时,他便想到了顾锦年。可顾锦年昨夜神色如常,半分异样也无,他便强压下连夜赶来的心思。

好不容易挨到天亮,他迫不及待前来拜访,却不想,裴昱珩竟已捷足先登!

许敬先只觉得胸口闷着一口气,不上不下,难受得紧。

他强压下心头的不悦,快步走到顾锦年面前,双手交叠,弯腰一揖:“顾二小姐。”

顾锦年抬眸,见是许敬先,微微颔首,“许太医请坐。”

她指了指一旁的石凳,又吩咐身旁的丫鬟:“上茶。”

“是,小姐。”丫鬟应声而去。

裴昱珩见状,眉头一皱,心中顿时不乐意了。

他斜睨顾锦年一眼,心中莫名泛起一阵酸意。

他来已有一会儿,却不见顾锦年吩咐下人上茶。

这许敬先一来,居然就有茶喝?

这丫头,未免也太过偏心!

他越想越觉得不是滋味,眼看着丫鬟端着茶盏走来,还没等茶盏放下,他便“唰”的一声,伸手接了过来。

“本王也有些渴了。”

他端起茶盏,仰头一饮而尽,末了还“啧啧”两声,故作赞叹:“好茶。”

那动作,那神情,分明就是在宣示主权。

顾锦年见状,这才猛然想起,裴昱珩这厮经常翻墙而来,神出鬼没,她倒是真很少吩咐下人给他上茶。

久而久之,竟也习惯了这种相处模式。

如今许敬先是客,她下意识便吩咐下人上茶,倒是无意间冷落了裴昱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