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和晏青做不成夫妻,不代表连莫逆之交都不是了。她也不愿和他冷言冷语,虚情假意。
她甚至僵硬地抬了抬嘴角,说:“既然如此,那你改天便把她那篇文章拿来给我看吧。”
“好。”
晏青欣然一笑,双目奕奕。
但祁无忧意兴阑珊地转过了身。以往,她跟晏青说话总是意犹未尽,今天是第一次不想与他多谈。
晏青也察觉了她的反常,唤住了她欲离开的身影:“殿下。”
祁无忧侧身,他神色如常地说:“还在为府上掾属不得力的事烦心?需不需要我帮忙?总能找几个你用起来合适的人才。”
“是啊,昨天竟有个教授仗着自己有几分姿色,跑来自荐枕席。”祁无忧嘴角微微一勾,“不过我瞧他有几分真才实学,就饶了他这回。”
晏青脸色一变。
“寒门学子为求幸进,心术不正自荐枕席者并不罕见。我虽不担心你受人蒙骗,但他们搅得公主府乌烟瘴气,总让你心烦。不如让我去查核一下他们的来历。”
“不用了,驸马已经帮我摆平了。”
祁无忧心不在焉地回道。
晏青又有些意外听见夏鹤的名字,琥珀色的眼睛一动未动。
这些日子,她把“驸马”挂在嘴边的次数愈发多了。
他不难察觉出祁无忧的疏远,也不难猜出这疏远与另一个男人的出现有关。
祁无忧又随口说道:“再俊逸绝艳的男子见了驸马的容姿,就算没有自惭形秽,也该有点自知之明。所以驸马一来,他就灰溜溜地走了。”
说者无心,听者有意。发酸的苦涩从胃里蔓延到了舌尖,晏青无声地笑着垂了垂目光。
自少年起,他便被誉为冠绝天下的翩翩君子,只是如今见到夏鹤之后,也得低低头。
他曾以为自己并不在意相貌如何,但又或许只是以前没有用得上它的地方罢了。
晏青垂眼看着祁无忧洁净的侧脸,自己也跟着神思恍惚起来,说着自己都不解其意的话:
“看来殿下和驸马现在已经琴瑟和鸣,倒令人安心。”
祁无忧意懒情疏地“嗯”了一声。
但嘴上有多安心,心里就有多不安。晏青不能对她说:虽然你要当九五之尊,却当不得真正的孤家寡人。作为将来的君主,不能耽于男欢女爱,也不该为任何一个男子流连。
回到府上,他单薄的身子早已因为过劳摇摇欲坠,但他却没有休息,而是吩咐春晖:
“前些时候,公主府上有个教授对殿下献媚,查查他姓甚名谁。我需见他一面。”
春晖张口结舌,总觉得公子最近为了建仪殿下,日渐疯魔。要知道晏青以前从来不干涉,也从来不屑做这些。
毕竟公主眼里向来揉不得沙子,哪里装得下第二个人。
但晏青这回要查公孙的底细,却不是为了惩治他。反倒是那深藏不露的驸马似乎让人小觑了,需要探探虚实。
第20章 喜新厌旧 我看他也不过如此。
20. 喜新厌旧
却说英朗匆匆连夜出发,自然来不及跟任何人辞行。但一到次日,夏鹤就不难发现旧友不知所踪,祁无忧亲近的婢女也少了一个。
他没有多问,安之若素地去祁无忧的书房找了本新书,倚在榻上心安理得地看了起来。
祁无忧的书房是个好地方,他也发现了。负责监修的建造师一定深谙园林营造之美,才能将这里设计得诗情画意。
夏鹤就占据了光景最好的位置。松窗大大敞开,以竹帘为扉。澄明的阳光下,近处是庭户中的绿意和泉水,远望便是青翠的南山。
祁无忧拖着裙裾经过他身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