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无忧不可置信:“你说什?么?”
她以为夏鹤的刻骨相思已经骤然泯灭,他却说:“我?不该和他们拼比谁得到的爱多,而是应该让你知道:晏青做不到的事?,我?做得到。他不肯给你当?面首,我?肯。”
……
祁无忧眨了下泪眼,想看清夏鹤的表情该是如何的悔恨,但却于事?无补,她的目中还是一片模糊。
夏鹤怎么会?情愿给她当?面首呢。
“你做得到……?你总是说的比做的好听。”她如同听到天方夜谭,自言自语:“莫说他做不到的事?。就算他能做到的事?,你也做不到。”
“你说。”
“你忘了吗?”祁无忧噙着泪,勾了勾嘴角,报仇雪恨般笑了:“你我?新婚时,他曾劝我?跟你燕好。换作是你呢?你记恨他比你早来一步,可若跟我?两小无猜的是你,看到我?被迫下嫁,你又如何自处呢?”
夏鹤眼也不眨地答道:“我?会?杀了那个男人。”
“你看,你只是想得到我?的爱。你的眼里没有别的。”
“不然呢?无忧,我?爱的是你。所以我想占据你的心,当?你唯一的男人,是理所当?然,天经地义!”他激愤地问:“你呢?你不爱我吗?”
祁无忧不回答。
“你爱的,无忧。”夏鹤如痴如醉的吻又落了下来,“你若不爱我?,当?年就不会?让暗卫四处跟踪我?,怕我?不为你守身。直到现?在,还在为那些捕风捉影的事?跟我?置气。”
可是祁无忧断然不会?在他面前亲口承认她爱他。
她是从?夏鹤身上学会?的爱情,也就明白当?年夏鹤坦言爱她时,得到的只有她的伤害。所以她不会?重蹈他的覆辙。
“那怎能相提并论。我?是皇帝,你何曾见过我?把不穿的衣服赏给别人穿。”
夏鹤后退一步,怒极反笑:“无忧,你在惩罚我?,是不是。你一定要我?具备爱不该有的大度,来证明我?对你的爱。”
“是,我?在惩罚你。”她理直气壮地说,“我?要你悔不当?初,要你知道你的一切假设都是错的。”
“好,只要你能解气,你想怎么做,我?都接受。”
“即使我?现?在另寻新欢,你也接受?”
夏鹤攥着她的腰,十指都在发颤。祁无忧想,他一定是因为爱她,才没有将她捏碎。
半晌,他说:“只要你能解气。”
祁无忧想笑笑,却没有半点力气牵动嘴角。
她终于将夏鹤磋磨至此?,令这个高傲的男人甘愿低头。可她没有如想象中一样?扬眉吐气,反倒堕云雾中,不知所措。
爱可真让人贪餮,永不知足。
于是,她说:“好。”
……
大仇得报,余响却是无尽的空虚,风清月白。祁无忧立在大燕版图面前,侧首看了看空荡荡的身边,只有清辉一片。
她再也没有单独见过夏鹤。
他例行上朝,有时也跟其他年轻的臣子一起?到南华殿来奏对。每逢入夜,武英殿的烛火也照常亮起?。可是他再也没有像之前一样?,听闻她又召见了谁,便拿些可有可无的奏报前来打搅。
她没去另寻新欢。那天说过的许多气话,当?然是逞口舌之快。谁家夫妻吵架,不会?口不择言呢。可她是皇帝,一言既出驷马难追,她绝不会?有错。
祁无忧在千里江山前踱步,终究是骑虎难下。
她走到高台,迎风远眺。夜色阑时,萤火黯淡。武英殿那头冥暗沉沉,阒寂无声。
祁无忧拢了拢广袖长衫,裹着月色,已经很久没有感到这样?清苦寂寞。
照水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