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鹤问:“无?忧,你还记得我?们?当初有多不情愿吗。”
一道婚旨,拆散了她和竹马,亦断送了他的前途。
……
祁无?忧无?意识地念道:“是吗。”
她怎么?会?忘了,夏鹤当初是不情愿的呢。她只记得,他们?后来还是相爱了。
爱到,连一开?始的不情愿都忘记了。
父母之?命,媒妁之?言。记忆中那场盛大空前的婚典,掩盖了花烛夜的不情愿。而这最初的不情愿,更是后来致使他们?擘钗分?钿的根源。
祁无?忧陷在?漫天的红色里,久久都不能回神?。
“我?不止一次想过,若你我?能换个方式相遇,必定不会?是后来的结局。”夏鹤抚上她冰凉的脸颊,抹去她的泪痕,“别让孩子也尝一遍我?们?遭受过的痛楚。”
“孩子?”
祁无?忧后知后觉地看向他,敏感地察觉到,他对祁如意的称呼变了。尽管他没有说是他的孩子,可是今日的夏鹤,处处都和平时不一样。
她望着他,看进?他的眼底,四处搜刮着蛛丝马迹。然后,她在?他的神?情中看出了一丝愧疚和悲悯,让她除了慌张,便是惊惑。
夏鹤也用同样探究的眼神?望着她,目不转睛。
“无?忧,我?亏欠你的,此生?都偿还不清。”
祁无?忧的嘴唇颤抖着,到底再也说不出话来。
他都知道了。
第100章 报仇雪恨 爱可真让人贪餮,永不知足。……
100. 报仇雪恨
祁无忧凝望着近在眼前的男人, 双目逐渐模糊。
自他们重逢以来,对彼此?的愤恨便如江河滔滔不竭。十年间,两人的爱意早就扭曲成了怨艾,变得恨海难填。即使偶有几次暧昧, 温馨背后也埋藏着数不尽的怨怼。
他们都认定是对方抛弃了自己, 每回见面都怨气冲天, 恨彼此?入骨。夏鹤总是认为自己恨得更?多些, 因为他也爱得更?多。
可是他怨她, 无非不能释怀她身边的男人。同她遭受生子的痛苦和恐惧比起?来, 他忍受的嫉妒又算得了什?么呢。
因此?打一开始,祁无忧就决意不当?那个先低头的人。
夏鹤不可置信地望着她,眼眶渐红。
“……无忧,这是真的?”
祁无忧哽咽着,怎么也压抑不住喉中的悲鸣。
她大可以否认:谁说祁如意是你的骨肉?
她大可以推给晏青, 推给英朗,甚至推给任何一个男人。可是她忘不了临盆那日,所谓的九五至尊, 只能藏匿在一个废旧的宫殿里,像做贼一样?担惊受怕。她不仅要忍受剧痛,甚至连像普通妇人一样?高声哭喊也不行。照水死死捂着她的嘴, 两人皆无助地望着彼此?,泪止不住地流。
若非英朗守在门口, 她还不知自己该如何在产后立刻回到南华殿, 若无其事?地接见群臣。
……
半晌,祁无忧哑着嗓子说:“……你骗我?。”
“是,我?骗了你。”夏鹤将她抱进怀里,一遍又一遍地念着她的名字:“无忧, 无忧……”
他像一个不愿从?梦中醒来的痴人,抱着她喃喃自语。
“……真的?我?们当?真有个孩子?”
祁无忧睁着眼睛,目光越过他的肩膀,一动不动地望着空中的浮尘,一声不应。
夏鹤根本不确定祁如意是他们的孩子,他胆敢诈她。他总是自诩他爱得更?多,可是她呢。她甚至不想否认祁如意的身世。
因为她隐隐想跟夏鹤有个家。因为四海八荒,只有他们两个各是孤身一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