答话的少女穿着干练利落的武服,正是晏青的侄女晏韶, “可惜无缘亲眼看一看那位的风采。”
“太傅说像,那就应当是胜过贺逸之了。”祁如意丢了弓箭,旁边的宫人立即端上手?盆。他?慢条斯理地?净了手?, 说:“可是他?就这样把贺逸之赶走,母亲一定会大发雷霆。”
“是, 听说南华殿已经好几日没召过他?了。”
贺逸之一走, 夏鹤算是司马昭之心路人皆知。众人确信他?拜倒在了皇帝的石榴裙下,势必要当她?的男人。
尽管内廷的宫人都清楚,贺逸之一走,祁无忧就迟迟没有给?夏鹤好脸色。但眼前?的男人位高权重, 文武双全,又像极了曾经的驸马,一表非凡。九五之尊到底是个女人,哪怕她?现在再抗拒,守不住身?心亦是早晚的事。
祁无忧的近臣和当朝权贵们都谨慎观望着。因为“爱臣太亲,必危其身?;人臣太贵,必易主位”。夏鹤不像贺逸之,他?有颠覆皇权的雄厚实力。
贺逸之的“落败”亦不仅仅是男人之间的争风吃醋。他?的“落败”暗示着朝臣,祁无忧的君权在夏鹤的军权面前?是如此的软弱。而一个软弱的君王,不值得百官为其效忠。
所以,贺逸之的离去非但没有拉近她?和夏鹤的关系,反而让他?们愈加势不两?立了。
祁如意是一国储君,随着他?日渐长大,愈来愈多?的人期待他?有所作为。特别是此时臣重君轻的局面。但他?自从得知祁无忧要废太子,就不再枉费心思,奢望母亲能喜欢上自己?。至于这江山是否会被?夏鹤夺去,他?也漠不关心。
晏韶静静地?望着少年过分标致的侧脸,担忧隐隐浮出了水面。
傍晚,她?回到晏府。算上晏府两?位公子的未亡人,晏氏祖孙三代也不过寥寥六口人,勉强维持着晨昏定省的老规矩。偌大的府邸日夜空寂,除了偶有仆役出入,就像死宅一般。宅院深处茂林修竹,晏和被?迫致仕后,便在此处颐养天年。
晏青披着月色回府时,晏韶已经陪晏和下了两?局棋了。
晏和落下一子,道:“阿韶,太子还是之前?那副丧气样子吗?”
“太子殿下从小就没得过母亲的关爱,就是换了铁人儿也会难过呀。依阿韶看,太子殿下还是跟其他?男儿一样,有凌霄之志。这些日子,无论?是课业还是工部的差事,他?都没有懈怠。”晏韶道,“不过,殿下他?应当是真的对今上心灰意冷了。”
晏和怪笑了两?声。
在他?看来,祁无忧为了收买民心,不惜用这种伤及国体的昏招。根本就是自废武功,不想?当这个皇帝了。
既然?如此,何不成全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