妻。现在他们只是?君臣了,才知道原来他们曾先是?夫妻,然?后才是?君臣。
夏鹤闭了闭眼,抹去了所有情绪才重新睁开。
他垂目后退了半步,先缓缓屈下左膝,然?后右腿也跟着跪在了地上。
祁无忧下意?识地别开了眼去。
她盯着角落里的铜炉,心中?没道理地绞痛。她动了动喉咙,说不出话来。
跟夏鹤较劲是?为?了报复他不假,可她亦折磨了自己啊。
夏鹤跪在那儿,已经?主动领罪,硬是?说道:“臣逾矩。”
他垂着目光,再也“不敢”一瞥君王玉颜。
祁无忧有点受不了了,不耐地说:“起来吧起来吧。”仿佛是?原谅了他。
可她急匆匆转身向?宝座走去,迫不及待地从他面前逃离了。
阵阵沉闷的钟声越过?重重宫阙,一声一声地降落。殿外春风又起,撩起竹帘穿堂而过?,卷走了殿内的硝烟。
两人好不容易消停下来,没架吵了,但冷静过?后,一时又不知从何谈起。
夏鹤仍低垂着眼,守着一个臣子?的本分。祁无忧就?只能?一个人愣愣地瞪着他。
半晌,她先开口:“今晚的事,且当没有发生?过?吧。贺逸之的事,我也不同你计较了。”
“谢陛下。”
夏鹤屈从了,但祁无忧还是?如鲠在喉。
从前,他喊她“建仪”,她叫他“驸马”,人前人后都不曾以夫妻相称。如今她已不是?建仪公主,他更不再是?驸马夏鹤。这套呆板的称呼已经?过?时,它们承载着的感情自然?也不能?延续了。
祁无忧忘了,少时被翻红浪,她曾多?么沉醉夏鹤唤她心肝宝贝。极乐到来时,她也忘我地喊过?情郎的名字。
俱往矣。
祁无忧独坐着沉寂了片刻,方道:“君子?一言,驷马难追。我们既然?说好了只当君臣,过?去的事就?让它过?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