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久久没有回头?证实,直至他?又听见她说?:
“祁如意从小就乖戾,但没想到他?现在是愈发地过分了。”她没有为祁如意说?话,“我?会惩戒他?的。”
贺逸之沉默了一会儿。
“太子殿下只是想见他?的母亲。您与其惩戒, 不妨多给他?些关爱。”
这次轮到祁无忧许久没说?话。
须臾, 她幽幽地问:“你?也觉得我?不是一个好?母亲?”
贺逸之感到一阵古怪。她好?像在问他?, 也好?像在问屋子里一个不存在的人。他?迟疑了一下, 有意无意地转了下头?, 瞟觑一眼。
祁无忧垂目坐着, 忽而轻轻地看?过来?,对上了他?的目光。她的眼底盈满了一片晶莹的红色,贺逸之也从来?没有见过如此美丽又寂寞的红色。
他?被她的一时?脆弱吸住了目光,无法再为祁如意说?话。在祁无忧的感伤面前,他?成了跟祁如意一样不懂事的孩子。
祁无忧泪眼婆娑地看?了他?刹那, 竟转身下榻,落荒而逃似的抛下他?离去了。
她一走,贺逸之反复回想着她带来?的如泣如诉的愁苦。想着想着渐渐魂不守舍, 好?像需要祁如意再打?他?一顿才能清醒。
始是新承恩泽时?,贺逸之自己都没发觉,祁无忧跟他?说?的话, 比对祁如意要多许多。不怪乎祁如意对他?怀有这么大的敌意。他?从母亲那里得到的关注和疼爱,还不如一个随处可见的嬖宠, 这于他?而言是一个多么大的打?击。
但是祁如意没有再找贺逸之的麻烦, 因为他?一下子病倒了。
起初只是风寒,祁无忧听说?后便停了东宫的讲学,让祁如意卧床休养。但在祁如意看?来?,这却是母皇对他?的惩罚。祁无忧因为他?打?了贺逸之, 已经半个多月没有见过他?了。祁如意天生敏感,生怕祁无忧是对他?失望了才不许他?念书,于是才歇了半天就强装病愈,带着病苦读。
他?还熬夜写了几篇策论送到了乾元殿,想让祁无忧看?一看?,他?不是回答不出教席的问题,他?足以成为出色的储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