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凤均拿起一紫一红两个琉璃宝瓶,说是她要的催/情/药,“紫色的是殿下服用的,红色的是驸马服用的。”
说罢,又细细交代了一遍如何用药。
祁无忧面无表情,却听得仔细。她怕自己会像推开英朗一样推开夏鹤,但又非跟他结合不可,不得已时必用上非常手段,于是愈想愈紧张。
她若无其事地问道:“若是两个一起用呢?”
纪凤均顿了一顿,并不说破:“殿下,纵欲伤身。”
祁无忧横了他一眼。
她听出来了,纪凤均这句话就是在笑话她的胃口太大,只是碍于君臣悬殊,没有直言。
由是,祁无忧这一横少了些威重,倒是赧颜含羞,一室生春。十六岁的少女在年长的男子面前谈论这些握雨携云的情事,总有些难为情。
纪凤均看得心中一动,笑问道:“殿下觉得勉强?”
“勉强又有什么法子?”
祁无忧烦躁得很。
她必须成婚,夏家也必须安抚。成婚后,她才能出宫建府,有自己的属官,顺理成章参与国政。公主府将来就是一个小朝廷,为她御宇铺路。一个在朝堂上说不上话的公主,当不了皇帝。
与夏鹤成婚也是一样,早晚都躲不过圆房。若房事不和谐,便有由头数落那男人的不是。一夜过去,快刀斩乱麻。若是没有圆房,两个人还不知道要叽叽歪歪,拉拉扯扯多久。
而且她决意要跟夏鹤恩恩爱爱给晏青看。她下决心要做的事情,一定得办得到才成。
纪凤均安慰她说:“男欢女爱之所以是男欢女爱,便因为它是人在别处体会不到的极乐。殿下大可放宽心接受它,享受它。”
他生得俊爽,嗓音亦柔和动人。劝慰的话说出来酥酥麻麻的,声声流动着诱惑之意。
祁无忧犹豫片刻,终究还是抹不开脸,试探着问:“那事儿真有那么快乐?”
她在臣僚面前说话体面了些,咬字时的羞怯昙花一现。
纪凤均道:“下官只是嘴上说说,的确不能让殿下信服。殿下……何不准许下官带您亲身体验一番呢?”
祁无忧不解。
“殿下放心,不过是春风一度罢了……下官有办法呵护殿下的完璧之身。”
纪凤均的声音变得越来越轻。他跪在地上,身子却不知不觉越过了雷池,靠得祁无忧越来越近,愈发暧昧狎昵。
这时,祁无忧明白过来,猛地起身,宽袖一扫,利落地扇了他一巴掌:
“纪凤均!你放肆!”
她用了狠劲,一道震响在大殿里回荡。
纪凤均整个身子都被打歪了,一瞬间险些瘫倒在地,好不狼狈。他忙正襟跪好,如玉的侧脸已然迅速变红。
“殿下恕罪,下官逾矩。”
“滚出去。”
祁无忧仍一脸怒容。
这一巴掌镇住了纪凤均。他应了声“是”,毕恭毕敬地退了出去。不敢继续造次,也不敢发出一点多余的声响。
他该明白了,祁无忧并不是深宫中随处可见的娇公主。她懵懂无知,却不肯让人轻易诱骗。
祁无忧孤零零地站在殿中,胸前还在微微起伏。
比起愤怒,纪凤均的引诱更让她难堪。
她从小到大接触的男人不多,所以才一直为张贵妃担忧。她心悦的男人也只有过晏青一个,所以差点忘了,并非所有男人都同她的心上人一样光风霁月。
他们并不爱她,只是垂涎她手里的权力……
而已。
祁无忧的目光落在了纪凤均留下的药箱上,那满满一屉玲珑宝罐还未收起来。稍一眺望,精雕玉琢的琉璃盈光灿灿。
她现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