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这又怎能怪她呢?

换做是谁,得这位英俊帝王专宠多年,受尽溺爱纵容,恐怕都难逃沦陷。

榻间一时静极,连呼吸声都清晰可闻。

桓靳剑眉微挑,低头亲吻她的发顶,沉声道:“若实在难以启齿,不必勉强自己。”

话虽如此,可他必定会命人彻查。

关乎沈持盈的一切,他绝不容许有半分脱离掌控。

“臣妾想亲口说与陛下听。”沈持盈吸了吸鼻子。

“另桩事就是,”她泪眼朦胧,嗓音染上哭腔,“臣妾的外祖母赵氏,本是虞朝末帝嫔御,后因乱世辗转…成为太祖皇帝的御前女史……”

话音未落,桓靳脸色骤然铁青

皇考身边姓赵的御前女史,除了那个疯魔到与他父皇同归于尽的赵怀素,还能有谁?

赵怀素竟是她的亲外祖母?

见他这般神色,沈持盈顿时吓得魂不附体,余下的话全都哽在喉间。

桓靳半阖着眼,咬牙压下胸臆间翻滚不息的情绪。

可他那箍在她腰际的手臂却不受控制地收紧,力道大得几乎要将她揉碎。

“陛、陛下…”沈持盈疼得轻抽了口气,却不敢挣扎,只怯生生地提醒,“您方才说过,不会与臣妾计较的…”

她这会儿也总算确定,话本里自己最终后位被废、沦为阶下囚,与她外祖母所犯之事脱不开干系。

若非太祖皇帝无诏骤崩,桓靳的生母齐皇后怎会被逼殉葬?

他又何须在那些年岁里,九死一生、如履薄冰?

时间一点一滴过去,桓靳缓缓睁眼,眸光深沉难测。

“自然,君无戏言。”他倏地松开揽住她的手,压抑喘息,“当年之事,本就与你无关,朕…不会与你计较。”

得到他确切的回应,沈持盈如蒙大赦,喜极而泣。

“陛下待臣妾真好!臣妾…以后定乖乖听您的话,再也不胡作为非了!”

她双臂紧紧环住他的窄腰,脸庞在他胸口蹭了蹭。

便是他日后再拉着她钻研什么新花样,她也绝无二话!

桓靳却不动声色挣开了她,凛声开口:“兹事体大,朕须即刻回干清宫,命人将关于此事的所有线索处理干净。”

见他如此冷淡,沈持盈心底微微一沉,隐觉不妙。

只听他又道:“夜已深,你先自行歇息,朕…今夜就不回了。”

说罢,桓靳趿鞋下榻,披上外袍,径直头也不回地离去。

干清宫总管黎胜正侍立在殿外廊下。

见帝王掀帘而出时双目赤红,周身毫不收敛散发着凛冽如冰的压迫感,黎胜吓得腿肚子一软差点跪倒。

他大气不敢出,只垂首敛目快步跟上,指尖因攥紧拂尘而泛白

也不知皇后娘娘究竟做了什么,竟能让素来稳如泰山的圣上失态至此?

迈出坤宁宫的刹那,桓靳面上?竭力维持的镇定表象,寸寸崩塌。

她是他捧在心尖万般疼宠的妻子,更历经艰辛为他诞育子嗣。

无论如何,他绝不可能迁怒于她。

可一旦想起,她身上流淌着赵怀素那个疯女人的血脉,他便……

他与皇考之间,并无太深的父子情。

不论父亲死状何等难堪,他心中并无太多波澜。

可他的母后何其无辜,被弓弦勒断脖颈那年,他母后年方二十二!

此后数日,桓靳以雷霆手段肃清了所有蛛丝马迹,并毫不留情褫夺锦衣卫指挥使齐琰的一切职务。

他依旧夜夜宿在坤宁宫,对沈持盈母子关怀备至,举手投足间与往日无异。

世人皆称颂,皇后沈氏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