指中的长发微微绷紧,家入硝子撑着远见川的胸口半坐了起来,对上了一双还带着恍然神色的湖绿眼眸,水润的光泽在眨眼间消失,只留下长而卷的睫毛在空中晃动,在细白如玉的脸上落下了一小片翩迁的蝶影。

仿佛看出来家入硝子还未表现出的怒火,远见川握着他的手放到了自己的脸颊上,微凉的温度在掌心的触碰下熟悉又鲜明,手指顺着分开的指缝嵌了进去,带着一种安抚的力量。

“没什么了,我现在不是很好吗”

家入硝子狠狠的闭上了眼睛,翻涌的情绪在心头转了一转,勉强才压了下去。几次长而深的吐息之后,他将话题重新拉回了最值得他关注的地方

“你身上的那些伤呢?是怎么回事?”

“那些···”

“别说是意外,这我还是分得清楚的,告诉我,那些鞭伤,穿孔··告诉我吧···”

虽然对于远见川身上的伤痕早有预料,但他从未真的当着他的面将这些意味问出来,零散的刀疤和枪伤的痕迹还能用战斗来解释,可那些分明又陈旧的鞭伤,胸口乳首上的穿孔,对于情事欢好的熟练态度又该是怎么一回事···疑问实在是太多了,那些带着时间痕迹的伤痕,又怎么能这么轻描淡写的被忽视呢!

紧扣在一起的手指用力,手背上的压力让远见川清楚的感知到对方紧绷起来的情绪。他知道家入硝子在想些什么,不外乎是一些有关于情色折磨之类的事情罢了,这些他并没有放下,但也没有他想象中的那样在意,却也并不适合在这个时候说出口。

他只是摇摇头,带着脸颊上的手掌落在胸口之上,感受着皮肉之下正在跃动的力量,声音轻缓,反而比家入硝子还要更轻松一些

“已经过去的事情也不用在提起了,硝子。我只是在杰说出他的言论的时候,感到一点不可避免的悲伤。倘若咒术师是强者,我小时候就拥有咒力,能够使用术式,算不算得上强者?真的是强者保护弱者的话,那我被打骂驱逐,甚至被下药卖出去的事情,又算得上是什么呢?难不成是变强的必经之路吗?”

“杰在说那些正论的时候,我从来没有反驳过他,只是有点想笑。凭什么呢,我是咒术师了,所以我要去保护那些辱我骂我伤害我的人吗?我不想,真的不想。

有时候我会觉得自己很丑陋,想要对杰大吼大叫,让他也去经历一边我的生活在看看他能不能说出那些一本正经的正论,想看他思维崩塌,痛哭流涕,再也说不出那样的言语·····硝子,我是不是太坏了?”

一长串的话语停停顿顿,说了半天才讲完。家入硝子原本严肃的神情被最后一段话改变了,看着远见川的眼神带上了平静柔和的包容与温柔,流淌的情谊像是温度适宜的泉水一样将他包裹起来,不动声色的抚平,原本起伏的情绪趋于平缓,让两个人都平静了下来。

“你不是还没有这样做吗?不必着急,慢慢告诉杰你心里的想法如何?他会听进去的”

轻柔的亲吻落在了嘴角上,家入硝子缓慢的蹭过娇嫩的唇肉,舌尖轻点落在了紧闭的唇瓣上,轻叩几下就得到了许可,探入到湿热的口腔中。虽然没有得到远见川的回答,但家入硝子知道,他已经将自己所说的话尽数听进耳朵里了,握在一起的手掌摩挲指尖,带着一点轻巧的力度,是熟悉的想要得到亲吻的暗示。

那双湖绿色的双眸里蕴藏着哀愁,转瞬间久被远见川隐蔽起来不见踪影。可家入硝子知道自己没有看错,从来擅长将情绪隐瞒起来的人并不习惯于剥析自己,如此袒露心迹,已经是远见川的极限了。

现在,他需要的是亲吻和安抚。

没有被关紧的大门缝隙中,一片衣角一闪而过。夏油杰用力仰头倚靠在墙边,面无表情的看着走廊外晴朗无云的天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