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格兰的动作很轻，偶尔棉签碰到伤口严重的地方，他还会反复抬头，确认渡边没有非常痛。

14岁的小杀手有点无法理解他那小心翼翼的、如同对待易碎的珍宝一样的态度。

但每次想要推开他的时候，看见他的眼睛的时候，就没办法动弹了。

渡边幸在一种奇怪的心情中被上完了药。

然后被帮忙洗了澡，剪了头发，穿上了新的软乎的睡衣，被带到了有着软床的房间里。

这样的体验，舒服到，有些没办法思考了。

关了灯之后，渡边幸躺在床上开始发呆，发呆到半夜，摸到了苏格兰的房间，睡在了他房间的地上。

……需要，和这个人待在一起，才有安全的感觉。

第二天起床的苏格兰果不其然地生气了。

有着猫眼的男人冷着脸问他为什么要睡在地上的时候，渡边幸实话实说：因为想要和他一起睡。

并且在当晚，屡教不改地又摸到了他的房间里。

这一次苏格兰发现了他。

深夜的苏格兰有一种奇妙的感觉。和白天冷漠的样子完全不一样。

“……下次过来就来床上睡。别睡地上，会生病的。”

男人似乎有些苦恼，最后只这么叹息着默许了他的行为。

渡边幸成功获得上床资格。

那天晚上，他窝在床的角落里一动不动，扮演一个乖巧的床上抱枕，然后在天蒙蒙亮的时候被睡的半醒的诸伏景光注意到。

此时天气刚刚入秋。夜很凉。

睡惯了冷硬水泥地的男孩其实早就习惯了这样的温度，但还是在男人伸手把他拽到怀里的时候放松了抵抗。

渡边幸觉得，苏格兰是个奇怪的人。

他的身体，是热的。

渡边幸努力调动好多年没怎么动过的脑子，开始思考怎么才能合理地继续过这样的日子。

他想起百天男人说的话。

【“我的名字是绿川景，你叫我‘苏格兰’也可以。”

“你应该也猜到了，我们这个组织不是什么好地方。之后我会给你安排一些训练，希望你可以发挥出你该有的价值。”】

……我的价值。

小杀手恍然。

懂了！杀人嘛。

一直以来都在做的事情在这一刻被赋予了全新的意义。

他积极地训练，如同不知疲惫的工具，经验和传统的格斗技巧被他融合在了一次形成了他自己的一套战斗风格，有人注意到了他展露出的卓越的才能，于是开始教他其他的战斗技巧、教他狙击技术。

接着就是出任务，从简单的支援，到独自断后，一个人拖住一整个组织，杀人，然后用炸弹把尸体处理干净。

直到他再也不逊色于组织里任何一个成年人的时候，他得到了他的代号。

德威尔。

“……苏格兰？”

渡边幸看着面前脸色并不好的男人，疑惑地叫他。

“你为什么看起来不高兴？……我得到代号了。我会更有价值。我可以帮你更多。”

苏格兰抬头注视着他，眼底的情绪复杂到渡边幸没有办法解读。

他开口，声音冷硬的如同灌了寒风：“德威尔，恭喜你获得代号。你后面会有自己的安全屋，就不要再住在我这里了。”

他在赶他。

渡边幸倒是很想撒泼打滚留下来，但从小被刻入骨子的顺从让他只能头脑一片空白地收拾东西，直到站在屋外的那一刻，才恍惚感觉到冬日的寒意。冷风吹在身上，让他久违地回忆起了被父亲醉酒后殴打的疼痛感。

在他获得代号的这一天，他的饲养员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