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总不能看着这孩子死吧?”

诸伏景光叹了口气。

如果是他一个人任务,他可以私下联系公安。但那天还有另一个组织的成员在远处盯着这边的动静,如果按照正常的流程,这个孩子必死无疑。

降谷零还是满脸的纠结。他叹了一口气:

“别的不说……你当着那孩子的面差点杀了他爸爸,他没有芥蒂吗?”

“……啊。”

诸伏景光表情顿了一下,不知道是想到了什么,表情空白了一秒。

“应该是,没有的吧。”

他磕巴了一下,这么回。

但事实是。

岂止是没有

“苏格兰”

刚回到安全屋的诸伏景光就被黏上了。

诸伏景光下意识抱住,然后脸颊就被蹭了两下。

小孩像小狗一样把鼻子凑在他颈边挨着嗅,诸伏景光耐心地等到小孩吸到心满意足松手了才稍微拉开了点距离。

“今天做了什么了?”

诸伏景光一边随口问一边往厨房走,准备用冰箱里的菜简单地给自己做个晚饭。

“在训练场,跟人打架。”

“赢了吗?”

“输了。”

“下次要赢回来。”

“好”

小孩像黏在腿边赶不走的小猫一样绕着诸伏景光走来走去。

诸伏景光维系着“苏格兰”冷漠孤僻的性格和他交流,直到饭做好,端上桌。

一大一小坐在餐桌前,诸伏景光吃他自己做的,小孩啃硬硬的饼。

多年的如野兽一样的豢养生活让少年吃不惯外面的饭,基本上一吃就吐,最后还是诸伏景光又去了他原本的家,去仓库里搬了两箱他一直在吃的那个面饼,小孩才免于被饿死的命运。

小孩的名字是渡边幸。

今年应该是14岁,常年的营养不良让他的身体发育的像是10岁出点头的小孩。六岁以前是有正常读书上学的,但是在他六岁的时候父亲赌博输光了所有的钱,交不起学费了,于是开始不再上学。

然后在某次意外杀掉了上门催债的人之后,被父亲发现了“杀人”的才能。在那之后就被当做摇钱树一样关在地下室里,偶尔父亲在黑市接了杀人的单子才会带他出门。

如果不是怕时间上太过显眼,诸伏景光真想带队去把那个人渣父亲关进监狱。

这孩子明明这么乖。

在饭后,小孩很自觉地去厨房开始洗碗,慢了一拍的诸伏景光倒是很不想看这么小的孩子做家务,但考虑到“苏格兰”的性格,又没办法开口,于是只能沉默地站在边上,看少年用满是伤疤的手积极地刷锅洗碗。

吃完饭,该休息了。

简单地淋浴之后,诸伏景光就上了床,就在他准备关灯的时候,被窝里钻进来了一只猫。

诸伏景光:……

他按了按眉心,叹气:“渡边幸,你不能每天都来睡我的床。”

小孩黏糊糊地靠近他,拉长了声音:“苏格兰”

他只会这一招。

用因为受伤变得沙哑、又因为长年不说话,所以格外生涩的声音一遍遍叫他:

“苏格兰。”

“苏格兰。”

“苏格兰。”

一般他叫不了几声,诸伏景光就会开始心软。这次也一样。

他无奈地叹了口气,安慰自己就当养了只黏人的宠物好了。

于是他拉了灯,拉上被子准备睡觉。

小孩缩在他怀里,手抱住他的腰,脸颊抵在他的胸口,被热量包裹住,跟着他的心跳调整呼吸,整个人舒服地像是要开始咕噜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