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女佣人进屋给他送饭,在看到他那张血淋淋的脸时,发出了凄厉的惨叫,餐盘落到地上,碎了一地。
很快又无数个人涌进来,他们围着林栖,把他按在了床上。
林栖总觉得这一幕似曾相识,他好像被人按住了很多次,那些人电击他,给他吃莫名其妙的药,把他双手双脚都给绑起来。
这次也一样。
等林栖再次醒来时,他在回家的路上。
身上的伤口被全部包扎好,连指甲都被人重新修了一遍,贴着血线剪,让他再也没可能把自己的肉硬生生抠下来一块。
林栖望着车窗外倒退的景象,声音低哑,“我们……去哪里?”
司机说:“接你回家。”
“家?”林栖摇头,“我没有家。”
“小栖,这次过后,别再伤害自己了。你那张脸很好看,我小女儿见过你一次,都夸你是她见过的最漂亮的哥哥,等她长大了,她要嫁给你呢。”
司机絮絮叨叨地说:“别把自己弄得浑身是伤,有啥事扛不过去?只要天没塌,再大的事都能过去。”
他自顾自地说下去,“当年我来梁家的当司机之前,做生意欠了几十万,我都以为这辈子完了,准备跳楼谢罪,起码别把债务留给老婆孩子。谁知道跳楼之前被拦下来了,后面来梁家打工,日子也是好起来了。”
“……”
“你这么好看,又聪明,以后肯定会有别的路,过得比我这种人好多了。”
司机顿了顿,笑着说:“我们都希望你能过得好,大家都是看着你长大的,都把你当孩子。”
妈妈求你,别伤害自己了。
这句话似曾相识。
林栖脑子又一次尖锐地疼起来,他好想妈妈,为什么妈妈杳无音信?这么久了,他还是没和妈妈说上一句话!
他低头看向自己手臂上缠着的白色绑带,唇角勾起,“其实我死了更好吧?大家一直照顾我,很累吧?”
“你说的什么话!”
司机严厉地打断他,“家里干活的人,哪个不是干了十多年的?从你来梁家那一刻,我们几个就负责照顾你,二十年的感情,小栖,你以为我们会把你当累赘吗?”
“天底下没有哪个父母看到自己孩子受伤不心疼,我们也算你半个爸妈,你天天这样作贱自己有啥用?”
林栖垂下眼眸,“我不知道。我不记得我干过这些事。”
他明明只是睡了一觉。
醒来这些伤口就无缘无故出现了。
“你病了。”司机说:“我之前偷听那几个医生说,说你不开心,只要开心起来就没事了。我也不太懂,你要咋样才能开心?”
“你要是能开心,做啥我们都依着你。”
林栖脑子里闪过丢丢,闪过妈妈,“我想见妈妈。”
司机短暂沉默后,“其实……”
他欲言又止,最终没说出来,“算了,这件事少爷才能做主。”
林栖知道自己见不了。
他没为难司机,安静地等待下车。
重新回到那个关了他三年多的别墅,林栖有几分恍惚。他下意识看向花园,按理说,丢丢应该朝他奔跑过来,然后猛地扑进他怀里才对。
丢丢已经送人了。
他什么都没了。
别墅里还是那些老佣人,张嫂原本笑呵呵的,在看到林栖手臂上的绷带时,瞬间沉下脸。
她抓住林栖的手,混浊的眼瞪大,“你这孩子,你……你又这样干!”
她好像快哭了,“才这么点时间没见你,怎么就瘦成这样?我好不容易给你养起来点肉,怎么又伤害自己?”
她粗糙的手心贴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