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雁每个字都说得铿锵有力,明明上一秒两个人还在耳鬓厮磨,下一秒他就可以翻脸不认人,“我和你,不到黄泉碧落,绝无可能。”
除非他们都死了,在地狱里相会,梁雁才可能真的爱他。
不欢而散。
梁雁看都没有多看林栖一眼,急匆匆起身,大步朝浴室走去。
林栖疲倦地躺在床上,缩成一团。
嘴里依然有着浓烈的血腥味。
这不是他第一次把梁雁咬出血,这些年没少咬,大部分他都咬在梁雁肩头,梁雁还没这么生气。
咬在脖子上太明显了,梁雁会冒火。
过了会儿,梁雁从浴室出来了,看来已经处理好了伤口,绷着脸,“下次你再敢咬我,我就把你牙齿拔了。”
林栖闷声笑起来,“这样哦。”
他翻了个身,纤细的腰腹上只盖了一层薄薄的被子,“梁雁,你那么喜欢谢京宥,你对他死心了吗?”
梁雁脸色阴沉。
视线相对。
梁雁说:“他结婚了,除了他,其他人我都无所谓,既然等不到,不如随便找个对我有利益的人结婚。”
都无所谓吗?
当然无所谓。
林栖自嘲地笑了笑,他也没期待梁雁能跟他结婚,他们两个本来就没结局。
只是不甘心。
他这时候才能理解梁雁妈妈的心理,年少时,他以为这个女人是个疯子。
等他落到跟这个女人一样的地步时,他才知道她一个人硬扛了十几年,孤立,冷落,无视,迎娶他人,梁雁妈妈冷眼旁观一切。
假如不是林栖试图把她的儿子骗走,她应该可以这样忍一辈子。
可最后她死于林栖之手。
梁雁接了个电话,转身离开。
林栖没再看他。
这一天还是来了。
第50章 浓夏
夏日漫长而炎热,林栖越来越嗜睡,常常一睡就是十七八个小时。
他开始什么也吃不进去,吃什么吐什么。
看见油腥他就吐,吃清淡点又没味,照样吐。
他没有故意不吃饭,他只是吃不进去。
避暑山庄占地面积五千平,庞大而华丽。林栖至今没能走完,他只在几个相邻的屋子里转,除了睡觉就是发呆。
他知道自己病了。
这个病叫什么?
挺矫情的,他都不好意思说,说出来怪丢人的。就是老人家常说的那个艺术病,也有人说这是富贵病,通俗点,这个病叫抑郁症。
林栖很早之前就知道自己抑郁了,他不懂这个病到底会怎么样,只知道很难过。
病得最严重的日子,他只想睡觉,每时每刻都不愿意起床。
他连吃饭都没力气。
干什么都是徒劳。
换句话说,在遇到丢丢之前,林栖过得就是这种日子。
浑浑噩噩。
每一天都是煎熬。
林栖状态好一点时,便坐在院子里,看着太阳落山,再慢慢爬起来。
他喜欢那种光消失和出现的交替瞬间,在这一刻,他才能感觉到自己是存在的。
夏日快要结束。
林栖没有见到梁雁一眼。
他在避暑山庄已经待了快三个月,他想念丢丢,想念妈妈,想念自己那些朋友们。
九月初,林栖一觉醒来发现自己满脸都是血,他茫然然地走到镜子前,发现自己脸上有许多细微的血痕。
不仅是脸,手臂上,腿上,都被掐掉了皮肉。
难怪会流那么多血。
而他自己的指甲里残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