斐慊扭开头, 当没看见。

远处, 文恩侯此时正大步走过来,每一步都气势汹汹。

直到近前, 文恩侯气沉山河的一声怒吼:“你”

斐然耳朵的上小鸡耳捂, 以雷霆之速盖在了文恩侯嘴上:“新的一年, 吉祥如意,”

说完不等文恩侯反应过来,斐然又拿过一边的大氅,给文恩侯系上:“爹冷吧?这披风可是羊毛做的, 儿子特给你带回来的。”

说完想了想, 似是觉得还差点什么,斐然扭头看向身后的两个崽子, 伸手抄进他们的口袋,一人掏出了一把瓜子,拉起文恩侯的手塞进去:“来来来,这可是儿子亲手炒的瓜子,一路过河穿山,不辞万里带回来的。”

头戴耳捂,身披大氅,手握瓜子的文恩侯:“……”

头上的火苗,扑扑扑的往下浇。

还没来得及重新燃烧,人就已经被斐然拉进了新住宅里。

一行人都进了新宅。

斐慊忍不住打量,新住宅庭院豁然,视野开阔,假山精植,小径蜿蜒,与之前在侯府住过的狭小偏院完全不同。

最关键的是,这不是侯府,住在这里,似是一如他们是在南陵那般。

意识到这点,忽的,斐慊心里像是长出藤蔓,在风里轻扬,身上的束衣也不见了。

相较之余,文恩侯就没那么开心了。

这座比邻侯府的大宅被人买下文恩侯是知道的,装修的人进进出出,想不注意都难。

但是!他竟不知这买下邻府的人不是别人,是他儿子!

坐在新宅的大堂上,文恩侯吐出嘴里的瓜子皮,沉着脸道:“这像什么话,父母在不分家,你给我回去。”

哪有三兄弟,只独小儿子单过的道理,不知道的还以为其间有什么龌龊,与斐然的名声也有妨碍。

文恩侯不同意。

然而,他不同意也没办法。

瓜子磕破嘴皮子,斐然也不搬,不仅如此,他还倒打一耙:“爹你把我撵出去,还不允许我伤心欲绝,只敢隔墙相望,不愿踏足伤心地,爹你不要太过分,儿子的心也是会痛的。”

看着斐然捂住心脏的手,文恩侯只觉的自己才应该是手捂心脏的人。

他开口想再说点什么,视线不期然落在一旁端坐着喝茶的斐慊身上,文恩侯想开口的话又蓦然停住。

再有脸,文恩侯也做不出当着众人的面,说出当初回老宅的本应只有斐慊的话。

看看胡搅蛮缠的小儿子,再看看坐在那衣着得体,身高长高了不少的少年,文恩侯还能有什么不明白。

因为斐慊,斐然这是不打算回去了。

文恩侯嘴唇哆嗦了一下,话几次三番的在口中滚过,最后又咽了回去,出门的时候气的衣袖都在空中滚了几个圈:“在墙上开个门!”

这样也不算分家了。

文恩侯气冲冲的来,又气冲冲的走。

斐昀过了初次的震惊后,已经恢复了平静,视线掠过斐慊,斐昀显然也明白斐然为什么会直接另辟新府。

思考过后,斐昀觉得这样也好。

只看新宅比邻侯府,就知道斐然做事也不是个莽撞的,外人瞧不见内里,只以为侯府打通邻府扩充了面积,不会冒冒然传出什么不好的言论,同时也满足了斐然带斐慊单住的想法。

两厢得宜。

斐然成长了不少,斐昀心里不免欣慰,开口道:“新宅有什么缺的,派人知会我一声,府里也给你收拾了新院,想住随时回来,父亲那里我会去说。”

“大哥,有你真好。”斐然感动:“弟弟也给你准备了礼物。”

斐然将礼物拿出来,是一双露着五指的手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