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不是考场不能喧哗，恐怕有人当然就能叫出声来。

但是已经有人心态绷不住了，握着笔的手都在颤抖，面色苍白，堪比斐然当时被油衣捂出来的脸色。

不少能看到其他考生的人，不由的想要从其他考生身上找点心态，果然，大家的脸色都不好，除了……

除了那个‘蒙面大盗’看不见脸……

但众人只是虚撇一眼，很快就掠过了他，想来蒙面下的表情也好不到哪去。

毕竟就凭他那不敢见人的装扮，就知道他大概率也不是什么有能力的人了。

有人不由的就想到了之前听闻过的斐然……

不得不说，斐然选择病重不来参加乡试是对的，这题目不管哪个来，估计都得脱一层皮，更何况那个根基不稳，说不定还是凭运气才拿到南陵秀才案首的斐然。

没看到，就连董和思也面色不好吗。

虽然董和思没说过，但不少人都能猜到他的心思，他想拿举人的头名，甚至想要连中三元。

董和思确实面色不好，他没想到这次乡试一上来就会这么有难度。

笔墨几次在草稿纸上点过，最终还是没有落下笔，又停笔皱眉思考起来。

见大家都不是什么好面色，众人心态缓缓努力恢复平静，不断暗示让自己沉住气……

乡试再难也比不上会试，在题目解答的角度要求上，其实相对来说还给予适当宽裕，除非你完全跑题。

想到这，众人深呼一口气，仿佛又有了点力气。

斐然看到题目后，直接将牛肉干拿了出来，赶紧安慰了下脑子。

直到将斐慊准备的牛肉干一口气干掉大半，斐然才拿起笔，打算一鼓作气。

十月的天可不比夏日的昼长夜短，不想晚上点蜡烛苦做，就需要在天明时尽力。

斐然开始埋头动笔。

就在斐然动笔的时，也有不少人都拿起了笔，只要不是算学那种算不出来就不会的题，再难的题除非时间不够，也不会有人让其空白。

很快，整个考舍里都想起沙沙的动笔声，笔墨的香气仿若从纸卷上飘出，整个考舍的氛围都萦绕在一种别样的静谧里。

来回巡考的官员脚步声也是寂静的，雨早就停了，然而只顾埋头的人无一人注意。每个人都全力以赴在艰难的考题上，丝毫注意不到时间流逝，直到腹腔发出嗡鸣，才有人惊觉时间已经过去这么长时间了。

看着纸张上满满的黑色墨迹，虽然题目艰难，也不知道自己答的怎么样，但也不免生出种满足来，搁下笔，不少人都开始拿出吃食来。

有的人只凉水就两口白馍，有人喝点热汤配上薄肉饼，有人则要拿出小锅，熬上少许白米粥……很快，考舍里开始传出各种各样饭香的味道。

各色的糕点和吃食在不同的考生嘴里咀嚼。

大部分人都选择了和其他人一致的时间吃饭，这会功夫，眼睛也不再盯着卷题了，放空放空脑子，放松放松眼睛。

不期然的就有人咬着饼，一只拖着饼渣视线落到了斐然身上。

缓缓的，他眼睛微微睁大，一个劲的盯着斐然看。

觉得自己不对，他眼神又左右看了看，发现其他人确实在吃饭。

他又看了看自己的饼，再看看斐然，眼神里充满了疑惑。

‘蒙面大盗’为什么还再写？！

他不都吃饭吗？

现在天色可不早了，再不吃真等到晚上就不方便吃东西了。

在众人一片吃饭的场景里，因为衣服本就引人注目的蒙面大盗，现在更引人注目了，逐渐的不知何时，不少人正吃着饭的人眼角余光都忍不住撇了过去。

还在写？还在写？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