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看着收回脚的斐然,眼睛似是明媚的照进阳光,要着火:“你干嘛。”
斐然:“爹高烧可能还没退完,手痒,脚痒。”
斐慊脸色倏地阴沉:“你是不是就是拖着不想走?”
南陵之地,哪有京城富庶,何况,到了南陵,斐然功名路可能也到头了,南陵可找不到什么好的大儒授课。
斐然在京城资源充足的情况下每天风雨不辍也只是个童生,到了南陵……
斐慊上下打量了一下斐然,怕不会成了农夫。
“不想走,你就自己留下吧。”
斐慊转身,踢了一脚桌子,脸色微微变了一下,而后头也不回大步就要走。
“是不是一点都不疼?”斐然的声音从他身后幽幽响起:“等爹过不下去了,就带你去街上铁脚碎大石。”
斐慊微微僵住,开口声音有点绷紧:“不疼。”
“那就去搬书,爹不是说过,什么时候搬完,什么时候走?”
斐慊回头,眼神有点意味不明的打量:“你真要走。”和他一起。
斐然柔和的抬脚:“爹脚痒。”
斐慊迅退了一个大步,沉着脸去了书房。
这一次搬房,三房可谓是将院里都搬空的架势,连院里的丫鬟仆人,也全都打发了,一个都没要,像是要搬出去就不回来了似的。
知晓动静的文恩侯气的连连拍桌:“逆子,逆子。”
侯夫人坐在一旁安静喝茶,清香味萦绕在鼻尖,提神醒脑,茶盏盖清脆的碰撞,伴随着侯夫人的声音响起:“斐然不是说了,你护着你儿子,他护着他儿子,我看着比以前好,这场病没白生。”
庶子虽然不经侯夫人教养,但管着偌大一个侯府,对于各房的脾性也都了解。
以前斐然那样,只她是瞧不上的。
“你懂什么,父母在不远游,我这还没死呢!”文恩侯怒道。
侯夫人并不与他生气,只轻飘飘看他一眼:“那你去把你二儿子惩处一顿。”
文恩侯陡然不说话了,脸色黑沉。
半晌才道:“我总得为侯府想想……”
侯夫人也没有反驳他的意思,只道:“那斐然为他儿子想想,不也很好,这么多年也就看他这次做了件像样的事。”
在侯夫人看来,斐慊会现在这样,斐然要负大部分的责任。
侯夫人放下茶盏:“一子都不足以蔽,还想蔽天下,荒谬。”
文恩侯觉得侯夫人在指桑骂槐,脸色铁青。
现在朝堂上皇子都大了,斐炀不知什么时候搭上了陈王,即使是文恩侯现在也不能随意就出手……
万一,陈王继位……
文恩侯站在檐下看天。
有的时候,人不服老都不行,现在儿子大了,各有心思,他却感到自己真的老了……
斐然临出门前,侯府里除了斐昀没人来送,只文恩侯派人送了一匣子钱人没露面,斐然随手将钱递给了斐慊,看向斐昀:“大哥,京城有什么消息到时候就有劳你了。”
斐昀将食盒让丫鬟送到车上:“路上多有不便,这是你大嫂特意让人做的方便路上用的吃食,前往南陵也不用担心,我已经提前去信让人收拾了一个干净的院子出来,离家在外也不要忘了学习,京城书肆书卷我会时常……”
斐昀一句一句的嘱咐,宛若他才是斐然爹。
对于斐然这个乖巧到有点懦弱的弟弟,斐昀有的时候就是怒其不争,但真要走了,又觉得斐然平时只是安分了点,只一个斐慊……
斐昀看着坐在车沿上,坐没坐相把玩着盒子的斐慊,也是感情复杂。
比起弟弟来,他对于这个侄子感情自就更少了,何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