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照片,没有悼词。

仿佛他的一生就这样被轻描淡写地概括了。

我放下一束白菊,站在墓前发呆。

记忆中的陆屹森还是高中时的模σσψ样。

穿着红色篮球衣,笑容明媚。

那时的他,眼里只有我。

“你来了。”

一个沙哑的声音从身后传来。

我回头,看到陆母站在不远处,手里也拿着一束花。

她苍老了许多,头发几乎全白,眼窝深陷。

“阿姨……”

我一时不知该说什么。

她苦笑了一下:“屹森最后那段时间,经常提起你。”

“他说,如果能重来一次,他一定不会像当初那样对你。”

我沉默着,喉咙有些发紧。

陆母将花放在墓前,轻声道:“他疯了,早就疯了。”

“其实从你离开那天起,他就没正常过。”

她的声音颤抖着。

“可我这个当妈的,竟然没发现……没发现他心里藏着那么深的爱恨。”

我不知如何安慰她,只能低声说:“对不起。”

她摇摇头。

“不怪你,是屹森自己走不出来。”

说完,她转身离开,背影佝偻得像一棵枯树。

回到家,傅时宴正在厨房准备晚餐。

他见我回来,放下手中的活儿,走过来抱住我。

“去见他了?”

我“嗯”了一声,将头埋在他的颈窝里。

他身上淡淡的香气让我感到安宁。

“语澜,过去的就让它过去吧。”他轻声说,“你还有我,还有我们的未来。”

我抬起头,看着他明亮的眼睛,点了点头。

是的,生活还要继续。

陆屹森的选择是他自己的,而我早已选择了另一条路。

那天晚上,我做了一个梦。

梦里,陆屹森穿着高中时的校服,站在阳光下冲我笑。

他说:“黎语澜,你要幸福啊。”

然后转身跑远,消失在光芒里。

醒来时,枕边湿了一片。

傅时宴还在熟睡,呼吸均匀。

我轻轻吻了吻他的额头,起身走到窗前。

天边已经泛起鱼肚白,新的一天开始了。

陆屹森的死,像一块石头投入湖中,激起一圈涟漪,又很快归于平静。

生活继续向前。

而他的故事,永远定格在了那个绝望的瞬间。

(全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