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这话,女孩红了眼眶,苍白的脸楚楚可怜。
「如果,我是说如果,先认识你的人是我,我们会不会不止于朋友?」
时言彻眸光微动,没有回答。
却在温语转头的瞬间微不可闻地点了点头。
深情而克制地注视着她的发顶。
我想他一定是花了很多力气,才能忍住没上前拥抱她。
痛,真的很痛。
我哆哆嗦嗦,翻了个遍才找到包里的止痛药。
一颗不够,那就两颗。
等稍微好些时,已经不见他们的身影。
当晚,二人被偷拍同往医院的照片,在网上引起轩然大波。
好巧不巧,我也在背景板里。
带着遮住稀疏头发的棒球帽,并不起眼。
评论区都在磕cp,还有好事者艾特我,问我怎么还缠着时言彻,不愿成全有情人。
我回了句:
【会成全的。】
事态发酵了一个小时都没同我解释的时言彻,在我回复评论区不到5分钟后,主动打来电话。
劈头盖脸便是责问:
「你明明知道我和温语之间没什么,帮个忙而已,你就非要说些气话,让她下不来台?」
我沉默片刻,说:
「不是气话。」
「姜芙,」他语气带着讥讽:
「闹脾气也该有个限度,成全?这八年来你做梦都在喊着『我愿意』,你舍得成全我?你拿什么成全我!」
原来他都知道啊。
知道我有多想嫁给他,却装了八年糊涂。
我捂了把眼睛,摸到一手的湿润。
连声音都带着雾气:
「拿我的死成全你,够不够?」
第6章
电话那头的时言彻怔了一瞬。
但很快,就听见他的嗤笑:
「寻死觅活的招数只有小孩才用,姜芙,你都已经三十了,越活越回去了么?」
我也想越活越回去。
不要只活三十。
时言彻不信,我也不想同他多说。
八年来,第一次主动挂断他的电话。
接下来几天,我开始整理东西。
相片、水杯、第一次约会时抓的娃娃…
全被打包,扔进楼下垃圾桶。
我想时言彻应该不想看见我的遗物。
除开那盆玉露,我什么也没留下。
它长势很好,叶色翠绿,肥而透光。
不像我,肉眼可见地一天天衰颓。
呼吸困难,无法进食,睡眠障碍。
眼睁睁地看着自己生命流逝,其实是件很难过的事情。
但更难过的是,或许第二天一觉不醒,连难过的机会都没有了。
当我发现自己腹胀水肿到几乎走不了路,第一时间告诉医生时。
他叹了口气:
「尽快入院吧,可能…没时间了。」
我被直接安排进医院的临终关怀病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