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1 / 1)

在做梦都想等到的求婚前,

我先等来的,是自己的胰腺癌确诊证明。

轻飘飘一张纸,宣告了我生命的终结。

第2章

人生大事不外乎婚丧嫁娶。

婚没到,丧却先来了。

伴随着的,是辐射至全身、牵扯到心脏的痛。

我吞下两颗盐酸曲马多。

压抑不住的呻吟湮没在人声鼎沸中。

呕吐的预兆袭来,我压了压帽檐,起身独自离开。

路上接到医院科研中心的电话。

「姜小姐,我们这边收到了您的遗体捐赠申请,非常感谢您对医学研究作出的宝贵贡献,但登记表上还需一名执行人签字哦,可以是您的亲人或是朋友。」

想来想去,我身边只有时言彻。

他还不知道我的病情。

八年职业生涯依旧能保持巅峰状态,除却天赋,靠的是他不曾懈怠的勤奋与专注。

他分不出精力在我身上。

也自然不会发现我的暴瘦失眠,以及被大把脱落的头发堵塞的浴室地漏。

回家洗完澡,低头一看,又堵得密密麻麻。

连弯腰拾起都费尽力气。

我重新填了张表,睁眼迎接又一个无眠夜。

凌晨三点,时言彻回来了。

东倒西歪地躺在沙发上,连眼皮都抬不起来。

「帮我签个字吧。」

他大抵是以为邻居又同我索要签名,接过纸笔,看都没看就签下了字。

我不动声色地收好,去厨房倒了杯水。

回来时,他已经睡着。

我指尖轻轻划过他的眉峰、眼尾、鼻翼。

一寸一寸地描摹,想牢牢记住。

手腕却忽然被他攥住,我听见他呢喃出声:

「小语,别闹。」

止痛药在此时失效,钝痛再次袭来。

我赶紧抽回手,冲去厕所吐了个干净。

回来时,他已经被水流吵醒。

皱着眉问我:「你刚刚是在吐吗?」

「嗯。」

「不会是怀孕了吧?」

「不是。」

听到我的回答,时言彻如释重负般松了口气,调转话题。

「俱乐部上个月刚和我续签合同,为了保持竞技状态,估计明年上场前都要全身心投入了…」

我懂事地接上他的话:

「我明白,不结婚。」

说到这儿,时言彻终于抬眼看我。

许是我刚吐完,脸色太过难看,让他误会我在闹脾气。

他声音淡的像潭死水:

「姜芙,今天我夺冠,为了这么一件小事甩脸色,没必要吧?」

第3章

看着他毫无波澜的眼睛,我忽然产生很多疑问。

时言彻究竟是从什么时候开始不爱我了的?

或者说,他到底有没有爱过我?

连十八岁说娶我时那双饱含爱意的眼睛也会骗人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