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定国立刻对警卫示意。

警卫上前，一左一右架住还在争吵的两人。

我撑着手臂，从床上坐起身。

这个动作牵扯到胸口的伤，痛得我眼前发黑，但我还是坐直了。

我冷冷地看向林峰。

“感情？”我的声音很轻，却清晰地传到每个人的耳朵里，“林峰，你不会真以为，靠着那点过去的情分，就能心安理得地把我当成你晋升的垫脚石吧？”

他身形一僵。

“你一边靠着我做的预案立功，一边觉得小梦的崇拜，比我的并肩作战更让你满足。”

“你根本没想过娶我。”

“你只是想踩着我的命，去换你的前程。”

我顿了顿，一字一句。

“以后，这前程，你自己挣吧。”

我伸手，拿起床头柜上的战术平板电脑。

那是我们中队的战术共享终端。

上面有我三年来，为辖区内所有高危场所做的上百份数字化火场预案，每一份都精确到建筑结构、危险品位置，甚至是最佳救援路线。

林峰看着我手里的平板，眼中闪过浓重的恐惧。

“然然，你别！”

我没理他。

我当着他们所有人的面，输入我的个人密码。

指尖在屏幕上划过，找到了那个红色的按钮。

【格式化】

“以后你的指挥，自己做。”

“不！”

林峰疯了似的扑过来想抢，被张定国死死按住，动弹不得。

“景然！没有这些预案我怎么指挥？整个支队只有你的数据最准！”

他眼睁睁地看着屏幕上滚动的删除进度条。

10%…

30%…

70%…

100%。

【格式化完成】

8

林家人被带走后，病房终于安静下来。

张定国递给我一杯温水，掌心的温度透过杯壁传来。

“好好休息。”

他的声音沉稳。

我捧着水杯，鼻尖莫名一酸。

在队里这么多年，从没有人用这种语气对我说过话。

不是命令，不是要求，只是一句简单的关心。

“谢谢您，张指。”

“叫我老张就行。”他在床边坐下，“咱们也算一起从火场里出来的战友了。”

“他们一定会付出代价的！”

战友。

这个词，滚烫。

一周后。

张定国推门进来，脸上满是笑意。

“景然，好消息。”

他将一份文件拍在桌上。

“林峰他家公司的防火材料质检报告出来了，偷工减料，以次充好，证据确凿。”

“总队已经下文，永久终止合作。你走后第二天，林雪就被检察院带走调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