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个利益至上的商人。
如果要说有哪个瞬间让我真的想过这个问题。
那大概是某一年的中秋节。
十二点整,我摸见床边空了。
起身找了一圈才发现,她在一楼客厅里啃面包。
被我发现后还有些不好意思,问我要不要也吃点。
我很难形容我当时的心情,大概是好笑之余又觉得无奈,平日里冰冷漠然的面具也融了半分。
我走进厨房给她煮了意面。
上一次做饭还是国外留学的时候。
尽管隔了这么久,手感也略微生疏,但成品是满意的。
客厅宽敞而安静,外面车水马龙。
影影绰绰的壁灯温柔地落到她的发丝上,拉出修长白皙的脖颈,掩着胸口处暧昧的吻痕。
忽然外面炸开烟火。
她笑盈盈地抬起眼,和我道:「江先生,中秋快乐。」
就是在这一刻。
我忽然有了这样过下去也不错的念头。
7
但我们的关系还是止步于第十年。
一位快要湮灭在我的记忆里的女孩回来了。
所有人都说她是我的白月光。
我并不否认。
高中最孤僻的那两年,确实是她陪在我身边,给了我一些撑下去的信念。
把陈娴送走那晚,正好是池悦飞机落地的那一晚。
那时我在想。
她跟了我十年。
无论她要什么,我想我都会同意的。
但她只是抿出一个笑,明明眼泪一直掉,难σσψ过得不行,却告诉我说:「我什么都不要。」
「我只希望江先生能真真切切地幸福。」
如果是在酒局上听闻这种傻事。
我一定会出声轻嘲两句。
作为一个被包养的情人,到了能狠狠捞一笔的时候突然无欲无求,不是装清高,就是在钓大鱼。
可那一瞬间。
我却清晰地感受到了心口漫上来不知名的情绪。
送走陈娴后,我的身边的位置自然而然地被池悦代替。
她经常和我提起高中的事。
其实算来,好像认识的时间也只有两年。
但她总有很多零零碎碎的小事。
其实关于那段记忆,我已经有些模糊了,只是记得,我是喜欢过她的。
她离开后,或许当时的我是心痛的,但现在,我看着她居然什么感觉都没有。
因为年少承诺过给她过生日。
所以我去厨房给了她下了面。
她围在我身边,用撒娇的语调道:「我是第一个吃到你做的面的人吗?」
我不理解女人为什么总是在「第一次」这种事情上纠结。
正如我不知道问这句话的人要听到怎样欲盖弥彰的答案。
「我是不是第一个给你刮胡子的人?
「我是不是第一个进你卧室的人?」
「我是不是第一个坐在你副驾驶的人?」
「……」
不是。
实际上这些第一次都另有其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