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当他心情不好,就会把他妈妈叫做“那女人”。

至于他爸爸,是“那只老公鸡”。

“不是,”夏棠瞪他,“她只是跟我打了个电话,是我自己同意的。”

陆霄盯她半秒,披着外套转身就走。

夏棠连忙拉住他的衣袖:“喂喂,你去哪?”

“找她说清楚。”陆霄阴着眉宇,朝门外走去,“别牵扯进其他人。”

这家伙力气奇大,拽着他就像拽着一辆汽车,夏棠慌不择路地扑上去抱住他的手臂,胸口压到手肘。

从背后都能察觉到男生突如其来的僵硬。

她怔了下,关于某个混乱夜晚的记忆忽然又清楚地复苏在触觉上。

拥抱啊,接吻啊,脸颊贴着脸颊一类的事。

夏棠忽然想,其实跟陆霄上床也没什么大不了的。

她那时候绝对是头脑混乱神志不清,只想把这些麻烦事一次性解决。

除了一时的头脑发热之外,还有她以为的第一次留下的副作用太轻,只有腿心里的一点点异样,和药物带来的头疼,让她错误地觉得也许这事大概和慢跑半个小时差不了多少。

加上夜晚,夜晚也是一个助力因素。

那一天是周五,夏棠抱着他的胳膊,听见自己的声音在水:“我记得上次你桌子上还有外用避孕药。”

然后她凑上去,踮起脚,亲了一下他的后颈,从身后看着他紧绷着的慢慢泛起红色的侧脸,问道:“还要来一次吗?就现在。”

他们的关系大概就是从那个时候开始,正式地,腐化变质。

94.认知性偏差其三

94.认知性偏差其三

表盘上的指针被拨着快进,快进到此时此刻。

红茶和香烟的雾气袅袅升腾。

林清让早就瞥见女生背后半开的门缝,循声望过去时脸上神情仍然平静,把茶杯轻轻搁回桌上,稍微整坐姿,保持缄默。

室内陷入安静。

陆霄站在门口,身后挡着阳光,眉眼压得低而锋利,神情浸在阴影里,有某种似曾相识的危险意味。

他的确从某个地方突然地冒出来了。

在最不妙的时候。

夏棠站起来,眨下眼睛看着他,眼睛微微睁大,见到鬼一样的表情,不加反应地开口问:“你是什么时候回来的?”

陆霄没回答她,站在门边穿一身黑色,立得像尊雕塑,异样专注地盯着她,低声说:“再说一遍。”

“你刚才说,我和你是什么关系?”

又是同一个问题。

上一次问起是在洗衣房,记忆中真正的第一次,夏棠坐在冰凉的洗衣机上疼得直喘气,白炽灯照在头顶,陆霄问她,他们这样算是什么。

那时她汗湿鬓角,掐着他的背说,就像现在这样……偶尔一起睡觉的关系。

男生站在门边,颀长的影子斜斜掠过她的脚边,墨笔勾勒似的五官线条更为锋利,眉宇阴沉得好像积蓄着那一天的滚滚乌云。

他生气了。

夏棠心里一顿,大事不妙的预感才迟缓地降临心头。

现在,是她,在这儿,朝别人透露一件她自己提议保密的事。

还被当场抓到现行。

她轻轻攥住手指,徒劳地试图解释:“我以为你已经走了,所以可以不用再……”

……继续隐瞒下去。

话没有说完,因为对面人骤然敛下的脸色。

陆霄忽然转身就走。

夏棠下意识去追,一时忘记了这是在学校,越过沙发跑出办公室。

男生的衣摆拂过坏掉的黄铜把手,衣襟上带着不符合季节的长途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