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家马场我常来,这是我最喜欢的马,叫‘松糕’,你别看它现在很乖顺,第一次骑它的时候,它可凶了。”

裴彻喜欢她的滔滔不绝,喜欢她这些事无巨细的分享,像是三月天的野花,虽然漫山遍野,但缺一朵都不叫春天。

“然后呢,摔了?”

“你怎么知道?”姜时愿因为吃惊,眸子瞪大了一圈,“摔得很厉害,差点把我摔骨折了,然后我很不服气,伤好了以后,又来了第二次,太傅,你猜怎么着?”

裴彻笑了笑,摇了摇头:“猜不着。”

姜时愿继续道:“它变乖了,而且非常亲我,除了我,谁都不能骑,神奇不神奇?”

“为此,我很想把它买回家,可惜,马场的东家死活不卖。没办法,我只能每个月抽空来看它一次。”姜时愿有些遗憾道。

“想要吗?太傅送你。”裴彻立即说道。

姜时愿正要婉拒,低头一看,不知什么时候,裴彻伸出了手,而一向只亲近她的送糕,竟拿头亲昵地蹭了蹭他的手。

姜时愿脑中闪过什么,但不等她抓住,身后突然传来一个声音。

“姜时愿?”

姜时愿回头,只见一个玄衣少年,骑着一匹高头大马,扬鞭靠了过来。

“姜时愿,真的是你,我还以为我看错了。”少年来到跟前,咧嘴一笑,露出两颗虎牙。

姜时愿看见那两颗虎牙,脑海里冒出一个名字:“蒋星灼?”

被认出的蒋星灼,像是得到了巨大的奖赏一般,脸上笑容灿然,笑意直达眼底,眼睛弯成了两道月牙。

“是我。”

“真的是你?你什么时候回京的?蒋叔叔他们也回来了吗?”姜时愿很是惊喜。

十年前,陆峰独揽大权,为排除异己,把蒋家远调到千里之外的并州,蒋星灼也跟着离京去了并州。

姜时愿以为他们这辈子都不会再见面了。

蒋星灼笑道:“只我一人回来了,父亲他们还在并州,我昨日才抵京。”

蒋星灼像是没看见一旁站着的裴彻一样,朝姜时愿挑眉:“怎么样,来比一场?让我看看,传奇将军的马术是不是失传了。”

不说还好,一说这话,尤其是蒋星灼那挑衅的眼神,姜时愿心底的胜负欲一下被挑起。

“比就比!”

说完,姜时愿才发觉,自己把裴彻给忘了,忙回头去看裴彻,用眼神征求他的意见。

“太傅大人也在呀?晚辈失礼了。”蒋星灼像是才看见裴彻,朝裴彻拱了拱手,像是促狭一样,故意在‘晚辈’两个字上咬的很重。

“太傅不会介意吧?我就和阿愿跑一圈,马上回来。”蒋星灼明晃晃地看着裴彻,颇有些初生牛犊不怕虎的气势。

裴彻面无波澜,视线越过蒋星灼,只对姜时愿道:“去吧,注意安全。”

蒋星灼立即扬声催促道:“阿愿,走吧,看谁跑得快,输的人请客吃饭。”

两人扬鞭策马,很快跑开了。

裴彻伫立原地,看着马场上追逐的两个人,鼻子里发出一声冷哼:“哼。”

余良何曾见过自家大人这般吃味的神色,颇有些忍俊不禁。

什么天之骄子,在意一个人时,跟普通人也没什么差别。

……

“姜时愿你输了。”

蒋星灼抢先一步越过了栅栏,拔掉了终点的旗子,赢得了比赛。

就差一点点。

姜时愿有些懊恼。

蒋星灼见姜时愿一脸挫败,扬了扬手上的旗子,对她道:“要不要再比一场?下一场我让让你。”

“不比了,我比不过你。”

十年不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