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玉芜想,你原本就不是绅士。
她靠在他怀里昏昏欲睡,她想,上次他生气是因为觉得她侮辱了他的心意,玩弄了他的心意才生气的。
“对不起。”她倏地道歉。
谢寒城只是拍了拍她,轻声说:“我说过,你不用道歉。你已经很累了,现在到家了,闭上眼睛,好好睡一觉。”
“我还不能睡。”她轻轻摇头,“烟花的事情,沈从山应该很快就会打电话来问。”
谢寒城低沉着笑说:“就算他知道是你做的,那又怎么样?”他说,“沈从清和沈从宴难道不会怀疑是你们串通好的?你已经让他们三个意识到,他们之前所谓的同盟已经不复存在,你的表态就已经将他们之前那密不可摧的关系瓦解。”
沈玉芜就是这样打算的。
沈从山、沈从清两兄弟不能一直一条心,沈从清比沈从山冷静太多,有他一直在沈从山身边,她能下手的机会实在是太少。
只是今天,她没想到,那个默默无闻几乎没什么存在感的四叔也参与了进来。
似乎是察觉到她的担心,谢寒城的手轻轻摸了摸她柔顺的黑发,压低声音说:“沈小姐,盖因你的精妙演技,他们现在更应该愿意去讨伐沈从山。”
沈玉芜抿唇笑了笑,她的精妙演技吗?
说起来,也许还要感谢他在她第一天回沈家的时候说的那句“会不会打人”。
他让沈玉芜意识到,有些捕猎的凶兽会为了降低猎物的防备心而伪装成无害的样子。
假使那天没有她那么冲动的一巴掌,没有她那看起来情绪无法自控的一巴掌,她二叔、三叔会放低对她的戒心觉得她不过是个藏不住情绪的孩子吗?
也许不会。
她心想。
沉重地眼皮再也支撑不住,在疲惫和酒精的挥发下,沈玉芜终于沉沉地睡过去。
在彻底睡过去之前,她好像听到心里有个声音说,现在你可以放心的好好睡一觉。
她想问,为什么是现在?
但脑海中的意识渐渐消散,直到跌尽无边的黑暗中。
将脱力的少女托住,谢寒城打横抱起她,将她放回了自己的房间。
床头的小小的一盏灯被他点亮,暖黄色的光照在少女熟睡的容颜上,看着她眼下的青色,知道她这些天应当是没有休息好。
谢寒城伸出手替她将被子盖好,滑过她眼下的青色,低声说:“我怎么会忍心让你变成和我父亲一样呢?”
我见过我父亲的消亡。
绝不会再让你也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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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玉芜隔天醒来的时候,头还有些疼。
不过这样的疼痛她已经习惯不少。
爱德华医生上次说过的话她还记得,沈玉芜坐起身来,捂着头缓了缓。
说起来要静养这事,她轻声苦笑。
静养恐怕短期之内都没法做到了。
她起身下床,对谢寒城把自己抱回房的这件事已经习惯。
洗漱完下了楼,看见沙发上坐着的人,她有些惊讶,随后疾步走过去,惊讶道:“夏姐姐?”
夏薇正在喝茶,她今天一早就来了,但是谢先生说过沈小姐喝多了酒,恐怕今天会晚点醒来,她便坐在这边一边看新闻一边等。
昨晚沈玉芜那儿的动静夏薇也看到了,今天的经济新闻全部都是沈氏集团相关的,今早开盘时,沈氏的股价已经跌停了,沈从山他们已经忙成一团了。
听到沈玉芜的声音,夏薇放下茶,扬起笑容:“小沈总,早。”
沈玉芜愣愣:“早……”她接着说,“夏姐姐,你怎么来了?”
她记得谢寒城说,这里一般人进不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