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片迷雾之中,沈玉芜忽冷忽热,漫天风雪,她蹒跚地往前走,突然感觉前面十分温暖,她几步冲过去,四面八方的声音如决堤的洪水一般涌过来。
“阿芜!爸爸回来了!你看爸爸给你买了什么?”
“阿芜学会弹曲子啦?真好听,我们阿芜真聪明。”
“阿芜,有没有乖乖吃饭?念书不要太累,身体重要知道吗?”
“阿芜,想爸爸没有?爸爸乖女,再过一个月就能回家了。”
“阿芜……”
一句句一声声都是沈玉芜和自己父亲的回忆,此刻它们仿佛感知到什么一般,齐齐往她的方向涌来。
柔软的大床上陷进去少女半张脸,她的脸被烧的通红,口中呓语喃喃,不断呼喊着自己的父亲。
一旁站着的医生和护士将针头扎进她纤细的血管之中,冰冷的液体被输进她的静脉。
“她多久会醒?”
“大概一个小时后。”
副手问完话看向房间的沙发,沙发上的男人长腿交叠,低着头不快不慢地翻阅着手中的文件。
房间里的壁炉烧得劈啪作响,他穿着一件丝绸质地的黑色衬衫,缎面在屋内的顶光照射下泛起光晕,手臂搭在靠背上,半截衬衫随意卷起,露出一截小臂,青筋毕现。
房间里一时陷入寂静,只能听到床上的女孩因为生病发烧而粗重的呼吸声。
文件被人合上,男人扯唇笑了笑,声音平和却让人不寒而栗。
“四个小时前你就告诉过我她一小时后会醒。”
他伸出手,随意指了指医生,“半小时后她还没醒,你和你的整个团队都不用再干了。”
医生面色微微发白,随后开口保证:“先生请您放心,半小时后,她一定会醒。”
副手让医生先出去,等房间内的医护人员都离开后,他看着沙发上自家老板斟酌着开口:“之前外界传沈氏集团的千金身体不好有心脏病,现在看来有没有心脏病不知道,但身体确实不好。”
沈玉芜这病来势汹汹,一方面是受了巨大刺激,另一方面就是她自己体质确实比正常的人要差许多。
“嗯。”
男人应了一声,随后继续开口:“我让你弄得东西呢?”
副手从一旁的文件袋中拿出手机俯身递给他,语气恭敬:“沈小姐手机的密码并不难破译,是她父亲的生日,1226。”
手机密码被输入,主屏幕映入眼帘。
屏幕中的少女扬着笑容,她的笑并不像她这个年纪的少女一样张扬肆意,反而恬静。
冷调的照片衬托出她的清冷,少女微微笑着,身后的烟花盛开,眼中如有星辰。
而拍摄地点并不难认,女孩身后就是上城的中心之塔,在那放一场烟花至少需要花费七位数。
沈涂宠女儿在上城人尽皆知,一场七位数的烟花对他而言并不算什么。
“沈涂确实很在意她这个女儿。”副手适时开口说。
这点谢寒城已经知道,否则他也不会出现在这里。
他略过手机里那些无效的信息,直接点进最近通话。
屏幕上显示“二叔”来电,通话时长四十五秒。
他伸手轻轻敲了敲扶手,“去查。”
副手点头,随后出了房间。
-
沈玉芜是半小时后醒的,她睁开眼时看着复古吊顶的天花板有些迷茫,四周的摆设都很陌生,她的脑袋还在发晕,喉咙干涩到仿佛有玻璃划过。
她撑起身坐起,晕倒前的记忆如潮水般涌来,动作猛地怔住。
爸爸
沈玉芜瞬时眼眶通红,泪水决堤般涌出。
爸爸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