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他不信。

他觉得沈涂怎么可能真心的？他想再要个健康的继承人太过容易。

结果沈涂结扎了，他根本不在乎。

章忠笑着，此刻他才真的意识到自己到底做了什么。

沈玉芜看着他笑，觉得他大概率精神真有了问题。

章忠笑完又跪在地上痛哭，他哭得声嘶力竭，仿佛哭丧一样。

沈玉芜被他吓了一跳。

她不知道自己父亲结扎了这件事对于章忠来说会有这么大的刺激。

“你……”

沈玉芜皱眉看着章忠，犹豫着要说话，却被打断。

伏跪在地上痛哭的章忠倏地抬起头，目眦欲裂地说：“是你四叔！”

沈玉芜一愣：“什么？”

章忠咬碎了牙说：“那两个孩子是你四叔的！是你四叔跟外面的女人生的！”他说，“那个女人叫隋静，夜色的服务生，趁你四叔酒醉爬上了他的床怀了孩子，偷偷生下来。”

“孩子一出生就被你四叔发现了，你四叔心狠，一开始根本不打算认。”章忠说着，看着沈玉芜的脸露出一个笑，“你看到沈瑶茉那张脸了吧？那是你四叔后来发现她跟你脸型有些像，就找人一点一点给她整得。”

章忠坐在地上，想到沈从宴，眼眶充血：“他原本根本不管隋静还有那两个孩子，是看到他们有利用价值了，否则隋静恐怕还要继续当她的侍应生。”

“你好奇我怎么知道的是不是？杜美怡就在夜色工作，隋静当时就是她手底下的人。”

沈玉芜理清这之间的关系，问：“所以，你通过隋静搭上了我四叔？”

章忠说：“是你四叔盯上了我。”他恨恨抬头，“是你四叔早恨毒了你父亲，才盯上了我。”

他说：“我是你父亲身边最亲近的人，他想拉你父亲下马，不买通我，根本不可能安插人进去。”

沈玉芜重新坐下听他说，她皱眉想着章忠的话，提出问题：“他是怎么买通你的？”

她顿了顿，继续说：“还是当时你对我父亲已经不满，和我四叔一拍即合？”

章忠攥紧拳头说：“我当时是你对父亲不满，但从没想过要背叛他！”他声量不自觉拔高，“是你四叔挑拨得我！”

他恨极了：“他说你父亲对我都是虚情假意，他根本不打算培养我，他更看好夏薇，更中意夏薇，等夏薇培养起来我就会被踹掉！”

“你信了？”

“起初我是不信！”章忠吼道，“但……”

“但你越来越不满足，越来越觉得我四叔说得是那么回事。”沈玉芜说，“与其说你被我四叔挑拨，倒不如说，你给了他机会。”

章忠现在已经想清楚，他擦了眼泪：“是，我是觉得你父亲对我说得是假话，因为我不相信他会真把我当儿子看，因为我觉得你四叔说得对，他要是再想有个儿子也很简单。”

但沈涂结扎了。

他早就结扎了，哪怕只有沈玉芜一个病弱的女儿他也不在乎。

他对他说得话都是真的。

他当真把他当半个儿子看。

章忠掩面哭着说：“你父亲其实身体这些年不好，但他从来没告诉你，尤其是这年，很多事情让他不得不长期熬夜，身体早就不好了。”

沈玉芜皱眉说：“这不可能，沈氏如今的状况已经不需要我父亲再这样费心费神了。沈氏的运作早已进入正轨，我父亲又怎么会为了生意上的事情熬垮身体？”

章忠愣，抬头看她：“你已经继承了沈氏，没有查过账吗？沈氏今年的流动资金都流向了一个空头账户，你没查到吗？”

沈玉芜骤然僵住，眼神锐利：“你说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