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生,要不我上去看看夫人准备的怎么样了?”
谢寒城双腿交叠坐着,他早就准备妥当,发丝打理得一丝不苟,大概四个小时之前就坐在这等着了。
听到阿杰的话,男人头都没抬,语气平和:“我不认为打扰女士梳妆是件礼貌的事情。”
这意思很明显,谢寒城不在意。
阿杰说:“……先生,万一迟到了,不好吧?”
阿杰有姐妹,他的生活里,经常就是各种各样的被通知要晚一点,大概率和女孩子的打扮离不开关系。
这话说出口,谢寒城抬头看了他一眼,沉声问:“你在质疑太太的时间概念?”
阿杰倒吸一口凉气,连连摆手:“不不不,先生,我完全没有质疑的意思。”
要说只能算是善意的提醒。
但沈玉芜还是准时的。
半小时后,她准时出现在在楼梯边,穿着一身浅绿色的旗袍,向来顺直披散的头发被她挽了上去。
一根碧绿色的发簪从脑后延伸,流苏坠在簪子上,与她的那身旗袍正好作配。
旗袍上的花纹简单,胜在剪裁。
沈玉芜并没有选择当下或许贴合身线的旗袍,而是选了有些余量的老式旗袍。
开衩也很短,领口的盘襟仅用了一颗珍珠,看起来十分端庄大气。
谢寒城放下手里的东西,起身上楼梯牵着她的手一步一步往下走。
沈玉芜几次想甩开又被他握住,只好红着脸任由他牵着她下了楼。
阿杰看到她,只觉得眼前一亮,脱口而出:“夫人,今天真好看!”
大概女人听到这句话的反应都一样,沈玉芜调笑着说:“那你说说,我哪天不好看?”
阿杰反应得快:“夫人都是一天比一天更好看的,这哪条不好看,我可不知道。”
谢寒城唇边的笑意有了些温度,他特地看了一眼她的鞋子,被沈玉芜敏锐地捕捉到。
她轻抿唇:“矮跟的鞋,你别看了。”
去见长辈,她总不好穿着过于高的鞋跟。沈玉芜打定主意要给长辈留下娴静的模样,就不会在着装上出差错。
等阿杰去开了车,沈玉芜才拉了拉他的手。
谢寒城低下头,轻声:“嗯?”
沈玉芜听到他这声“嗯”,语气带了些娇俏:“你嗯什么呀?刚刚就阿杰说了,你还没说呢。”
谢寒城笑:“说什么?”
沈玉芜说:“我穿这件怎么样?”
谢寒城唇边笑意更深:“我要是说不好看呢?”
沈玉芜笑容一滞,随即又温柔笑着,慢条斯理说:“那就是你品味不怎么样。”
“要说好看呢?”
“那你眼光尚可。”
谢寒城低低地笑了几声:“所以,我的意见不重要。”他说着,又轻声说,“有些男人说这句话大概是敷衍,但我是真心的。”
他在她耳边轻声说:“谢太太穿什么都很漂亮。”
夸赞的话总会让人心情愉悦。
沈玉芜也不例外。
哪怕去的路上走着堵车她都始终笑意盈盈的。
直到站在宴会厅的入口。
沈玉芜看着来往的人,这才有些紧张:“你怎么不和我说这么多人呀?”
谢寒城安慰她:“都是我老师曾经的学生,或者受过老师提点的一些人。”
郎前宁今年是七十寿辰,自然是大办。
来得大多都是从前的学生,现在各行各业的大佬,又或者是在各行各业颇有名望的泰斗。
这些人和上城那些名贵又不一样。
来得要么学识渊博,要么能力出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