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见到不请自来的二人,目光顿了顿,转移开:“……他也死了。”
封澄道:“把尸身给我看一看。”
李夫人动了:“……什么,什么意思?”
这是个机会,封澄道:“我并非有意冒犯,只是被送到门上的尸身,一定有古怪。”
李母的眼神登时亮了:“你知道的对不对!!他不是自戕,他一定是被人害死的!!他一定是!”
赵负雪上前一步,隔开了即将扑上来的李母,皱眉道:“先来查验。”
封澄不作犹豫,她心中怀着莫名的预感,持着锋利小刀,缓缓地剖开了李父的腹部。
李母紧张地看向她。
霎时,一张雪白的素绢赫然跳入封澄的双目中!
赵负雪面色凝重,他上前一步:“……是阿环吞下的状纸。”
一颗心重重地落在了肚子里,可却砸得封澄胸腔生疼。
雪白绢布沾了阿环的血,又沾了李父的血,父女二人的血脉交融,成了这字字句句,椎心泣血的血红罪状。
目光落在最后一行为女李芳环讨回公道,慈父血书。
耳边缓缓传来李母的声音,她的声音轻飘飘的,字字破碎。
“……他,他不是害死阿环了吗。”
封澄闭上了眼睛。
他的尸体已经轻微的腐败了,显然不是昨日的新尸,她甚至觉得,可能在李父失踪的第一日,便已经身死了。
皮肉外,有魔气侵吞的痕迹。
李母已然颓然几步倒在了地上,赵负雪却蓦地皱了眉,走向绢布道:“这是什么。”
封澄捧起绢布,细细一看,拿指尖抹了抹:“……这块似乎不是血迹,是红油彩。”
顿了顿,她嗅了嗅:“并不是什么好东西,几文铜板一罐子那种,红些的角儿都不会用。”
血书上为何会有红油彩?
赵负雪点了点头,一旁的封澄沉思片刻,脑中隐隐将这红油彩与一物对上了。
她捧起罪状,字字句句看,片刻,她收起了绢布,道:“阿环指认了往年龟祭神女的藏尸地,林林总总有十几个,另有侵吞良田,纵奴行凶之事,不知凡几。”
她年纪小,骤然碰上了这种恶事,很怕,可没躲。
阿环谁也没告诉,细心搜罗罪证,小心翼翼地写了一整张的状纸。
然后怀着正义凛然的天真,走上了陈氏山庄的大门。
“陈家这群畜生。”封澄慢慢道。
第20章 第 20 章 龟祭之日,死生大门敞开……
血书里林林总总写了七八条罪状,中有一条,是封澄最为在意的。
“阿环说,陈家涉嫌倒卖天机器物,将天机院灵器走暗路出售,这种事情,你能查吗。”
赵负雪一愣,神色凝重:“我修书回家,派京城中天机师来查。”
她点了点头,刚要回头询问李夫人些琐事时,却忽然听到屋中的咣当倒地一声。
封澄暗叫一声不好,踹门一看,房梁上竟挂着一个人!
赵负雪当即飞出一道负雪剑气,白光乍现,吊着李夫人的白绫霎时一裂两半,封澄上前一步察看,抬头看向赵负雪:“还好,只是受惊了,取些凉水来。”
李夫人想必是虚弱了一些时日了,封澄又是泼凉水,又是掐人中,好半日才悠悠转醒,见到封赵二人,脸色先是一白:“你们怎么还没走?”
封澄沉声道:“李夫人,现下不是解释这些的时候,我还有事要问你。”
李夫人颓然点点头:“你说。”
封澄道:“前几日,可曾有什么戏班子的人来访?或者他有什么会唱曲儿的旧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