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旁守城的寸金也?笑道:“我们将军和尊者鸳鸯眷侣天生一对,你这不成人形的魔物来批驳什么?”
持劫脸上?的笑意也?退去了,他冷冷道:“既然如此,那两位便做对死鸳鸯吧。”
刹那间,漆黑的魔气煞气如同遮天蔽日的黑云汹涌而来,护城大阵登时?狠狠一震,紧接着西南一角便惊呼道:“将军,撑不住了!”
黑云从?缝隙之中滚滚而入,当即便有天机师不管不顾地扑上?去,意图以血肉之躯阻拦这黑云,赵负雪眼神一凝,抬手结阵,将那裂口牢牢封死。
他收手,忽然转身看着封澄,目光专注,看一眼少一眼似的。
“……”
这次总算轮到他先走了,赵负雪想。
长煌的大雪下得如同末日般遮天蔽日,就连最有见识的老者也?未曾见过?这样般的大雪,残骸与战火烧及的土地上?,忽有孩童惊呼:“阿翁,那……那只天魔的尸身,好像少了一点。”
老者低下头?去。
一点,一滴,虽是缓慢,但也?是肉眼可见的,凝固的血肉如同骤然融合的春雪一滴一滴,越来越快,成了涓涓细流。
他仰起头?来,缓缓地,缓缓地跪下,怔了半晌,突然大哭不止。
苍天黑沉,大地负雪。
而这咆哮的大雪也?惊动了围困西琼的魔军,持劫身旁的天魔惊道:“大人,大人!”
持劫回过?头?去。
天魔的肩颈露着狰狞的伤口,而落在其上?的雪珠还未消退,神色惊惶不止。
比起说是下雪,不如说是在下刀子,落在身上?便是一个消不去的血洞。
惊疑之中,持劫抬起头?来,正?与城墙上?的赵负雪对上?了视线。
他看着持劫,唇角一勾。
持劫看着他,慢慢笑起来,越笑越大声,最后几?乎变成了咆哮,他怒而挥手:“只凭这点雪花,还想杀了我三十万魔军?!全力攻城!杀了赵负雪,此阵立解!”
“杀!”
窥到希望的众人精神一振:“顶住!我们顶住!!”
前仆后继的修士上?了城头?,用尽最后一份灵力维系护城之阵,没有灵力的凡人挥舞着石块与刀枪,投掷着意图爬上?城墙大阵的天魔。
西琼所有的人都在这里了,流亡之地,流离失所,所有人都清楚,这里会是大夏最后的防线。
而这最后的防线也?终于开始摇摇欲坠。
天魔太多了。
每一只魔物都不要命,前仆后继,踩着同伴的尸身,自戕般撞向大阵,攻城之势前所未有地凶猛,所有的人或魔都像在拔一根生死悬殊的绳子。
撑过?去的,才能活。
大阵开始不堪重?负地绽裂。
人太少了。
天魔生乱,各地人魔地魔肆虐,所有的天机师都顶上?了前线,但人还是不够。
一片战火之中,封澄和赵负雪的身旁却是堪称安静的。
赵负雪平静地笑了笑:“我走之后,要为我守寡。”
她答应来提亲的。
事已至此,赵负雪倒是觉得释然了许多。
阵法终究是差了些时?间。
洛京城中的大阵吞吃着举国的矿脉,这样的一个可怕的大阵,连地魔因果都能改变的大阵,也?能将大夏的生死逆转。
只是不知道他能不能撑到那个时?候。
封澄走了过?来。
赵负雪以为她要哭,或者要骂,亦或者打,他站在原地好整以暇地等她行事,可封澄只是下巴搭在他的肩上?,轻轻地拥住了他。
很轻,像一片温热的羽毛。
赵负雪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