封澄纵马,上?前一步,目光冷静如水。
“如若罪过?冲着封澄一人来,一切指责当应如是。但我身后数万天机将士以命拼杀,无一人怯战,无一人懦弱,此时?入城也?绝非退逃之举,乃是军策所决。诸位此举,为大夏安宁而血战拼杀的将士算什么?亡于长煌之地的英魂又算什么!”
城墙上?众人一时?之间沉默了。
这是他们的军队,而非敌军。
封澄道:“天机军的刀刃永不朝向同族,诸位,退兵三里。”
城墙上?的人死寂了。
他们看着伤损严重?,却撤离得秩序井然的天机大军,一时?之间,犹豫而挣扎。
一道童声划破了这片死寂:“将军,入城吧!”
众人不约而同地看向了发出声音的主人。
那是方才用石块投掷封澄的少年?,他握着手里的弹弓,看着沉默退去的天机军,咬了咬牙,又大声道:“将军,入城吧!!”
这一声犹如投入溪流的石子,激起了更大的回声。
城门?缓缓地打开,崔霁的传令官一头?热汗地冲向了城门?,见城门?已开,有些讶然,见到封澄,才忙不迭道:“方才城中又起人魔之祸,我们人手不够,仓促间叫走了守城的兄弟,大伙儿不知道指令,不认识天机军,还请将军不要见怪。”
封澄不置可否地点了点头?,迅速地下令:“天魔追杀想必不日抵达,留够三日口粮,将所剩军粮全部下发,于还沙之民共渡此劫。”
三日军粮?
寸金心中升起疑窦,战火连绵,军需的抵达也?十分?费事。短时?间内亦不会有新的军粮补给送到,但见封澄笃定,他想了想,转身传令。
“持劫手中有空间之法,”她道,“东西两线,敌后包围,十分?的军队能用出三十分?的本事,见我等大军撤到西琼,定将剖开西琼之地赶来困杀天机军,想来也?用不上?三日。”
赵负雪道:“你心中已有成算。”
副将闻言,却有些困惑。
既然如此,为什么要将自己困于还沙一城?到时候被天魔打个包围,不是瓮中捉鳖,更加完蛋?
天机军一行进程安顿去了,副将虽是困惑,却也?是照着上?头?的安排,分?发军粮,救治伤民,有条不紊地安置还沙之民,一来一往,便安安全全地过了两日。
第三日凌晨,天上没有太阳。
乌压压的魔军到了。
魔的影子遮天蔽日,城墙被阵修撑起的灵阵勉力支撑着,守城副将上?城墙一看,心中便是止不住地苍凉。
心中的念头?前所未有的清晰。
打不了。
魔如同源源不断地漆黑潮水,前仆后继地冲向还沙摇摇欲坠的城墙,黑的,白的,燃着烈火的,淬着毒液的,空中的人形天魔狞笑不止,在众多天魔之中,缓缓地走出了一戴着漆黑面具的男子。
他的出现令整个天魔大军低了头?,副将心想,这就是传说中的天魔之主,持劫了。
持劫微笑着一挥手,又一源源不断的天魔自他身后裂隙中爬出,犹如一口拧开的水龙头?般,他微笑着看着城头?,于其上?眼神狠厉的封澄正?面相对。
“好久不见,”他道,“封姑娘,或者说换个名字……师侄。”
死敌见面,封澄却比他想象的要冷静许多。
她的神情堪称冷酷,她道:“你是谁。”
持劫耸了耸肩,在乌压压的天魔之中笑得如沐春风:“你可以叫我许多名字,比如持劫,比如迟太师,或者师叔……但我最喜欢的名字,是温不戒。”
她猛地捏紧了拳头?。
“侠医,”她咧嘴笑了出声,“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