躺着的姿势,又很耐心地把封澄露在外面的手臂收回到了被子中,又不放心地掖了掖被角,“真是……”
这些事情他从前从未做过,好似一碰到封澄,便自然而然地全学会了一样。
赵负雪摸了摸封澄的额头,不烫了,他收回了手。
兴许是大病未愈的缘故,她的脸比平常更苍白一些,赵负雪正欲出门,在她脸上端详片刻,忽然挑了挑眉。
封澄这个觉睡得并不安稳,眼前总是乱七八糟地做着梦,一会儿是长煌大原上杀声震天,一会儿是金銮大殿上请旨出征,一会儿又被天机院那几个小泥崽子抱着腿撒泼,桩桩件件乱七八糟,她在梦中都心烦无比,谁知蓦然一转眼,竟然回到了赵负雪的鸣霄室。
四周陈设一如往日,赵负雪的院前栽种如云桃花,此时正是开花的时节。
其实封澄总觉得,照着赵负雪的样子,院中更应该种些梅兰之类的君子之花,这如云粉雾笼在雪窟窿似的鸣霄室上,着实有些违和了。
心里这般想着,封澄也就这么顺嘴讲了出来,谁料后面忽然传来一声:“是吗?”
封澄悚然一惊,周身汗毛根根炸起。身后传来轮椅碾压落英的细微动静,随着一阵冷冷松香,赵负雪来到了她的身边。
十九年后的赵负雪熟稔道:“今日怎么有空来我梦中了。”
封澄僵在原地,不敢说话。
她总觉得这个赵负雪好像怪怪的,按理来说,她梦到的赵负雪,应当是像海洛斯捏出的幻境一般,所行所言,都该是从她记忆中拼凑出来的。
他从来不会用这般语气对她说话,师尊与她的少有的交谈,从来是简之又简。
这个赵负雪,好似脱离了她的掌控,陌生得不像是她的梦境。
还没等她想明白什么,身下便陡然一空,眼前忽然天旋地转,封澄受惊不已地回过来神来,眼前一幕几乎让她大为骇然。
赵负雪,她那个病弱不已、目下无尘的师尊,将她按在了他的腿上。
几乎下意识地,封澄蹦起来就想要逃这个梦做得太过荒诞了,怎么可以对师尊如此亵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