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有?就是借道西琼了。只是此地风貌恶劣,想来?行军亦是艰难。”
姜徵一众若有所思地看着沙盘,而封澄却轻轻地皱了眉。
“这三条路,都是走不通的。”
众人的目光齐齐看向了她。
封澄道:“这几日里我冷眼瞧着天机军的训练,实在是有?些心惊,短缺的战场经验和训练绝非一朝一夕能?补足,这么上战场是不够的。且天机军不仅不善水战,空战之道上亦是欠缺良多,你我所对敌军乃是以空战闻名于世?的机关一道,走水战,瓮中捉鳖。东面虽是富庶通达,可并不是只对于我等富庶通达,何?守悟之众照旧能?打出四面楚歌之势,走西琼……”
封澄顿了顿,才慢慢道:“西琼是血修之地,如今的天机军,难道还能?和血修正面硬碰么?”
闻言,众人不约而同?地沉默了。
是的,封澄当年还在时,天机军与血修势同?水火,人人都有?一手紧咬着血修打的本事?。如今的天机军虽是紧急操练了些时日,但奈何?废了太久,连眼下的血修有?几斤几两都是不清楚,如何?能?直接杀到血修盘踞的西琼?
崔霁叹道:“是我过错了。”
封澄摇摇头,忽然抬起手,将旗子在洛京上重重地划了一道。
她眯了眯眼睛,道:“清剿洛京余孽,唯有?一法可行。”
姜徵愕然地抬起了眼睛。
“里应外合,先起内乱。”
登时,崔霁瞪大了眼睛,他结结巴巴道:“内乱?如何?能?乱?”
封澄将手中的荷包抛了抛,随即勾起个笑意?来?,道:“好说。”
***
又是深夜,赵府屋顶落雪上却多了几个脚印。
孤灯一盏,他端坐案前,夜间凉了些,他肩上披了件雪白?的氅衣,忽然赵负雪耳朵一动,将微微的脚步声收入了耳中。
来?者是个高手,也并未刻意?放轻脚步。
“既然来?了,”他唇角不自觉地一勾,“怎么不说话?”
屋内似乎传来?了一声很?轻的笑音,随即便听她窸窣解下外袍的声音。
“外头冷,”她道,“怕过了寒气来?,站门廊暖暖。”
女?子果真在门口站着了,只是站得无声无息,眼睛却含着一弯笑,目不转睛地看着他。
赵负雪:“……”
有?贼心没贼胆的小流氓,眼神之赤裸简直能?将他背后烧出一个洞来?。
等了半晌,他无奈停笔道:“还未暖过来?吗?”
那边才动了,封澄窸窣凑过来?,身上带着新雪的甜香,她也不见外,坐在了窗前的书案上。
今日她少见地穿了一身杏色衣裙,轻薄的质地,露出手臂与颈上的雪白?颜色,流淌在身上,像一道月光。
赵负雪想,她少见这样打扮。
她坐在书案上,看向窗外,落雪纷纷而下,她突然道:“我不给老皇帝打工了。”
赵负雪闻言,只是垂眸,视线不动声色地落在了封澄书案上的裙角上,声音平静:“好。”
封澄自嘲般道:“喊了这么多年,以后可真落实反贼这名号了。”
赵负雪心有?所觉,抬起头,看着她。
少女?坐在书案上,背着身后的雪色与月色,今夜的月色分外明?亮些,照在她背后的长发上,像给人盖着一身大雪。
“我今日来?,“她不自觉地捏了手指,道,“打算把另一道虚名也坐实。”
话毕,她深吸了一口气,像是终于打定?了主意?一般,飞快弯下腰去,附上了赵负雪的脸。
“啾。”
一个羽毛似的吻,轻轻地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