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澄,回家了。”

紧接着, 她便陷入了黑沉的意识中,浮沉而去了。

***

周寻芳在看到眼前信函时, 脑中是轰鸣的。

能?自由进出赵氏家主书房的, 能?不?经通传向她桌上送信的,只有一人。

或者说,只有一兽。

八方。

八方,是不?会说谎的。

刹那时, 周寻芳猝然变色, 她当即起身,毫不?犹豫地便向着扶明院去。

夜间?灯火通明的院子?不?止一座, 周寻芳走到扶明院前,破门而入,四处环顾。

堂屋, 不?在,寝室,不?在,茶室,不?在。

她走到书房前,却?被一线烛光晃了眼睛。

赵负雪持笔,端然坐于书案之前,烛火跳动,勾勒出他清冷出尘的侧颜,他垂眸不?动,手边放着一把枯槁的长剑。

长生。

且凭赵负雪听觉,早该在她破门而入的时候便有所闻,周寻芳走到赵负雪案前,冷道:“抬眼。”

他置若罔闻,周寻芳一步上前,一掌拍向书案,啪地一声,赵负雪终于抬起了头,眼中是混沌无比的幽幽墨色:“祖母。”

周寻芳见着他如此颓废,颇有恨铁不?成钢之意,方要开口,却?是嗅到了什么,眉登时猛地一蹙。

赵负雪的屋中,有一线微不?可?察的魔气。

这魔气的味道绝非寻常除了魔、身上沾染的魔血或者什么,而是一股全然的、细微却?强悍的味道。

这世上再也没有比周寻芳这个第一天机师更懂这是什么了。

她勃然变色秽迹。

而这秽迹的源头,不?是旁物,竟是从赵负雪身上发出来的!

周寻芳不?可?置信的看着赵负雪眼底隐隐跳动的魔气,他仪表姑且算得上整洁有礼这是他自小养出来的,可?细细一瞧,手上竟然多了许多牛毛似的细微刀口,她不?懂赵负雪这些?伤口从何而来,只觉得心痛又愤怒,甚至恨不?得扬手打他一掌,可?平复半日后,她终究只是压声道:“滚出来,随我走。”

赵负雪却?不?言不?语,他低头,抚摸着手旁的长生,比了个噤声的手势:“就?差一点了,我不?走。”

周寻芳方才?只惊怒于赵负雪眼下颓势,此时定?睛一看,才?发觉赵负雪的书案上摆着什么东西。

一个活灵活现的木偶小人儿,此时顶着一副素胚,是仰面嬉笑的神韵。

他略一垂目,抽了抽手指,那小人儿便兴高采烈地站起来,生龙活虎地舞一通,赵负雪唇角勾了勾,随后把食指凑到小人儿面前,那小人捧着他手指,在那细微如牛毛的伤口上轻轻地吮吸。

原本空白迷雾似的面庞上,五官渐渐浮现。

赵负雪目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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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转睛地看着偶人,终于撕下了数日里强行穿上的人皮,出了些?带着血味的疯样子?,周寻芳看着他,看着偶人,心口空空地向下一坠。

傀儡机关术,邪道的东西。

他彻底疯了。

此道修至最后,偶人反噬其主,食其血肉,吞其魂魄,永囚于身,不?得超生。

瞧着这小东西的模样,应当是有几日了。

她沉声道:“封姑娘定?不?愿意看你这般模样。”

赵负雪闻言,却?倍感荒谬一样:“祖母又未曾同她相处过,如何知道她不?愿。”

闻言,周寻芳狠狠地闭了闭眼睛。

眼下最值得庆幸的,是他还没走出最后一步,还是个活人,还有救。

当机立断,周寻芳一步上前,将那偶人拿到手中,赵负雪神思混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