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车辘辘而行,少?了妇人,车中只?有两人并肩而坐,封澄一靠近赵负雪,

春鈤

脑袋便有些晕乎。

她不动声色地往一旁挪了挪。

赵负雪好似浑然未觉,封澄正暗暗地松一口气,谁知赵负雪忽然道:“你冷不冷?”

修士怎会这点寒意便冷?何况她身?上还披着?妇人送来的披风,想也不想地,封澄乖乖摇了摇头。

赵负雪从善如流道:“好吧,我冷。”

赵负雪转过?头来,垂眸看?着?她,好看?的眼睛里一时闪着?封澄看?不懂的色彩,封澄当机立断地就要脱下披风,赵负雪却按住了她几欲解下披风的手,他凑近,然后轻轻地圈住了封澄。

在赵负雪身?上的冷香气全?然包裹上来时,封澄有些怔住了。

他将头埋在封澄颈间,调整到了一个舒服的位置,然后笑道:“这就暖和了。”

严丝合缝,就连呼吸也缠绕在一起。

那条封澄躲出来的缝隙,仿佛从未存在过?。

“……”

更晕了。

相贴的呼吸之间,封澄忽然想起一段往事。

在她初到师尊身?边生活时,并不习惯做一个不知寒暑的修士,她习惯夏日乘凉、冬日取暖,一应生活习性,皆如旧日。

赵负雪灵力属寒,又是早已修成的修士,按修士体?质来说是不怕冷的,可她却发?觉,这位修士却不太一样。

他不怕冷,却颇有些贪暖和。

这点儿还是她无意中发?现的。

每逢冬日,她一烧炭盆,不过?片刻,便能在炭盆旁捉到一个合着?眼睛的师尊,顺便还有他带来丢在炭盆旁的果?子。

他总是若无其事地来,又不知何时地去,封澄本想替他屋子里也燃一个炭盆,以免他腿脚不便还要辗转,却不想这话一提出来,便得了此人一张冷脸,第二日,炭盆前便不见他了。

封澄马屁拍到马腿上,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然后待到了第三?日,他依旧准时到来。

经此一事,她索性不提了,只?将炭盆里加足了银丝炭,哪怕她平日不在屋中,屋子里照旧是暖和的,好让他无论何时想来,都能取到暖。

本以为这样便能解决炭盆问题,结果?封澄万万没想到后来见着?赵负雪,此人连冷脸都不肯给她了。

这个问题,封澄想了半辈子,仍然难解,最后只?好觉得赵公子脾气大,难伺候得很。

此时此刻,封澄看?着?贪暖的赵负雪,生怕再折腾出他一个冷脸来,于是不欲多言,老老实实坐着?不动,便由他圈着?去了。

赵负雪察觉到她的安静,嘴角轻微地一勾,下巴埋在封澄的发?上,不动声色地嗅了嗅。

待二人行至祭坛处,祭坛边早已团团地围满了人,此时天色已擦黑,祭坛边凑着?一圈一圈的火把,仿佛燃不尽的火云一样。

坛上站着?一男一女两个高大身?影,女子靠着?重剑,男子拖着?流星锤,火光映得二人影子无比巨大,仿佛无可战胜。

蝎子居高临下道:“‘天’,我本以为你不会来了。”

封澄从马车上走下,抬眼笑道:“怎么会,我们?是对?着?天起誓的。”

众人齐齐看?向封澄,平心而论,同是女人,封澄与蝎子着?实差得太远,一个手持重剑,精悍蛮壮,一个中梳着?乖乖的双环头,年轻稚嫩,穿着?桃粉衣裳,连把趁手的武器也没有,着?实是……

对?比惨烈。

络腮胡冷笑着甩了甩身?后的流星锤:“即便是‘天’,我们?也不会手下留情的,那个小?白脸,一起上。”

封澄干脆道:“他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