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正港动作一停,很快神色恢复:“哦,是有这回事儿。”

他不知道自己老婆已经把大哥卖了个彻底。还以为是严聿征跟边淮说了,他自己找林雁去问,“不过那都挺早了。那时候我大哥可能比你大不了几岁,他身份特殊,结婚的那位身上也带点背景,可惜两人到最后也没换来一个好结局,挺惨烈。”

边淮听他一说,心目中当即证实了嫂子说的全是真的,关于严聿征的一切,这夫妻俩没一个字是骗了他。

想起那个在严聿征面前自杀的小混血,边淮眸子颤抖:“严聿征遭遇了这么多的事,他肯定特别难过吧。这么些年,他一个人是怎么熬过来的?会不会想起老婆和孩子,他也会有一些类似轻生的念头?”

“他轻生?”严正港笑了声,道,“谁死,他严聿征都不会死。”

“这话什么意思?”

“小边儿,你跟我大哥多久了?”严正港邪笑着问,“你跟他在一起的这些日子,就没发现他这个人特别没有人情味,凡事看的特别开,特别淡定?”

边淮摇头,他跟了严聿征两年,除了偶尔会觉得这个人有点狠心,还真没这样过多了解他的生平。

“我这么跟你说吧。我大哥从底下一路走到现在一把手的位置,他经历的比书上写出去的还多。”严正港把弄好的大虾扔进水池,又拿了只新的,继续尖刀下刺,“他那个人和我们严家所有人都不太一样,简单来说,他没有太深的共情能力,考虑事情永远不会以人为主,就算你见到他为老百姓打抱不平,也不是因为她心善,是因为他知道这是自己体制职责内该做的,他吃这碗饭就要这么干,非常之清醒,也非常之无情。”

边淮对严正港说的感到迷茫。他跟了严聿征两年,这两年里两人维持最多的关系就是主仆,就是性爱上的伴侣。他从没有一次认真了解过对方生平如何,两年里为了自己的目标一次又一次爬床,他心中只有自己要做的事,在产生感情之前,甚至没打算跟人绑定终身。

严正港一说,边淮刹那间怀疑,自己认识的严聿征跟他口中说的是不是一个人。

“我大哥那个人吧,他比任何人大悟大彻。”严正港看边淮一眼,笑道,“丧子之痛,这应该算人生中顶倒霉的了。可他不到两个月就从悲痛中抽出来,专心工作,甚至还出了趟外差,好像我嫂子和侄子的死对他没有任何影响似的。他严聿征没心这话不是我说,是他老子说的,你想想自己亲爹都说他没心,你指望他是什么忠臣良善?我说句难听话,可能也就是他这种冷血无情才造就了他事业上的能力,但凡他干律师绝对比我强,因为太冷血了,眼里只有法律条规的人,他注定走不了错道儿。”

边淮被他一席话说的再次浑身发冷。

他心中有一杆评判的秤,如今这杆秤呈现出两个不同的答案,让他摇摆不定,不知道哪一个才是真正的严聿征。

思来想后,严聿征没告诉他自己的过去还有家庭,难道真如他弟弟严正港所说,是因为他没有心,早就把过去忘了?还是在他心目中那已经成为一缕风飘走,不值得再立碑哀鸣?

脑海中无法多想,几箱大虾处理完,边淮想起来自己跟严嘉愿唯一的共同点就是都生了病,而严聿征又恰好是从那个时候对他变了态度,他难免不多想,这份情感究竟是出于爱,还是出于似曾相识的怜悯。

脑子里存了太多疑问,大过年的,他又不愿意让自己陷入抓狂,索性用力晃晃头,把想法撵跑,没多思。

林雁把边淮带进严家,一下午忙完这些菜活儿,就招呼他在沙发上喝茶看电视,说剩下的就不用他管,坐着等吃就行。

严家是个大家族,晚上六七点,客厅里陆续多了不少人。

大灯一开,金碧辉煌,屋子里说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