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薇方才一直留意这边的动静,瞧见边淮醉倒在玻璃桌台,等领导走了,过来拍拍他:“没事吧?回去了。”
“没事。”边淮睡了片刻,一张脸迷迷糊糊抬起来,瞧见朱薇,笑嘻嘻叫了声师姐,“同喜同喜,演出大获成功。”
“你今天怎么才喝两杯就醉了,不像你啊。”朱薇见他浑身酥软,没力气走路,在椅子上坐下来,“是不是哪儿难受?要是不舒服你跟我讲,我去隔壁叫两个师兄先把你送回去。”
“没有。”边淮脸被压麻,伸手揉了揉,朝主谓看去。
那里空空如也,严聿征不在座位,估计是和其他领导一起走了。
他心中没由来的失落,直起身子天旋地转,手背一摸额头,问朱薇,“师姐,我是不是发烧了?”
朱薇抬手摸了摸,担心,“好像真发烧了。怎么办,我送你去医院?”
“算了,没事。”
横竖是没人在意,从前在一起时严聿征给他立了规矩,公众场合装不认识,为了他的官途,也为了边淮自己的名声清白。
前两日出差前还向他许诺要跟他结婚,一眨眼又变成从前的状态,这落差感当真天上地,让人难忍。
“你先走个事情,我在这儿缓一缓,待会搭车回去。”
“那怎么能行呢?”朱薇不愿,“你都醉成这样了。下楼梯都困难,待会再摔下去,谁负责任?”
“放心吧,真没事。”边淮起身,把朱薇推出包厢,“我喝醉了,就想再睡半个钟头,你走你的,不用挂心。”
他实在执意,看上去也能走直线,不像醉醺醺。
朱薇出了包厢,见边淮关上门又回去,实在放心不下,去隔壁包厢交代了一声,让他们走的时候捎上边淮,别丢下他一个人。
一墙之隔,听着隔壁猜拳唱歌,边淮一张脸贴在桌子上,泪液顺着眼角往外淌。
他进京芭两年,从没一次真正的融入过集体,也没人主动跟他一起玩。芭蕾这条路他一个人走了太远太远。从前是不在意,觉得牛马才成群,可这种得到荣誉却无人分享的寂寞有谁能懂?又有谁能体会?
一道墙两个世界,此刻他酒精上头被烧的头脑发热,一时间心酸难忍。
包厢的门再次打开,边淮闭上眼假装睡着,以为是朱薇重返。
隔壁唱歌的声音大了不少,有人在唱王菲的《因为爱情》。辞藻细腻温吞,语调温柔婉约,好好一歌,隔着墙传过来就变成了伤感的民乐,他只觉心里发苦,眼睛辛辣不已,想流泪,还想了结在这盛大荣誉的今晚。
门再次观赏,脚步声一路过来,在他身旁坐下。
闭着眼睛失去视觉,他在黑暗中闻到一缕标志性的气味。
隐约分辨出那是谁,却不愿睁开眼睛。
严聿征的手掌抚摸过边淮哭的湿漉漉的脸颊,察觉他流泪,轻柔抹过眼角,擦掉他的眼泪。
没有任何责备,也没有开口,他坐在小情人身边,静静望着他哭泣。此刻的场景能位属边淮人生中的前三,他谢天谢地,严聿征没在他脆弱的时刻搞什么令人尴尬的劣质对白。
隔壁的歌谣唱了一首又一首,那种欢笑显然不属于两人。服务生进来收是残羹剩饭,见包厢内还有人,说声抱歉,退了出去。
像这样十几万一桌的高规格餐,足以租下这个包厢一整晚。客人在里面做什么,他们无权干涉,能配合的只有不打扰,留出足够空间。
酒精烧的头疼,边淮吸了吸鼻子,沙哑道,“喝水。”
严聿征好像早料到他有这样的要求,拧开带上来的一瓶纯净水,在一次性杯里倒出一点,喂道他嘴边。
边淮像只没断奶的猫,眼睛都不肯睁,就着人递过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