淮。他今晚演了男主角,也是人生中第一次辉煌的,却没有大惊大喜,也没表现出异常的兴奋,该吃饭吃饭,全程都没开口讲话,看样子真是对这种应酬不感兴趣。
“今晚的演出很成功,原本以为换个男主角,中间不会有那样好的默契,没想到比彩排还要厉害。”常主任赞叹,“这小孩,你叫什么来着?”
意识到是在点自己,边淮刷的抬头,挺直背:“主任好,我叫边淮。”
“来京芭几年了?之前对你没什么印象,是最近才来吧。”常主任问,“京芭这些舞蹈演员大部分都是很小就进来了,有一些是在下面的附属专业学校一直学习,每年我们去看,也都知道是谁。但你确实是个生面孔,今天头一回见。”
边淮笑容大方:“我两年前才来到京芭,主任不记得我很正常,因为我一直跳群演,今日第一次出彩。”
“我说怎么看着你面生,原来是这个原因。”常主任给他倒了一杯,“今天表现特别好,来,大家为了咱们的演出成功共举杯。严部,您讲两句?”
边淮端起面前的酒盅,冲那头笑。当领导也不是全都好,起码每顿饭之前都得致辞,什么公开场合都要一番演讲,实在浪费脑仁。
目光如酒风,随空气朝前飘散。
严聿征看边淮一眼,话是对大家说,内容却只他听得懂:“今天表现的很不错,一个人的胜利代表着个人,团体的胜利则代表着整体进步。不骄不躁,继续加油,相信能做出更好的成绩。”
他率先举杯,干了酒,其余人跟着往下喝。边淮杯子抬起来,在那透明的被底儿中瞧见严聿征的脸,他在趁着所有人喝酒看自己,那目光是赞扬,是光明正大的宠爱,更是高朋满座之下,只有两人知晓的隐晦情愫。
杯酒下肚,辛辣入喉。
边淮抹了抹嘴,室内摇曳的灯光像一池碎钻,仰头看着呢红丝绒的天顶,眸光清澈流转,眼皮发红,发烫。
说不高兴是假的,没想到第一次演男主能这样顺利,更没想到原来成名只需一个机会这么简单。
酒池肉林纵使纵欲,那休闲滋味却让人无比贪恋。
周围人说笑声不停,他在满是菜香中想起自己这两从底下往上爬,这一路全是血汗和艰辛,那是脚掌里扎满了刺,又一个一个拔出来的果实,是切碎了心磨成粉,全部投入到拍床之上,换来的半分荣誉盛名。
是一意孤行,更是孤注一掷,是无路回头,也是一场压上人生的赌局。
如今他做到了,在芭蕾圈打响了第一炮,所有人都会留意到这个年轻的芭蕾舞演员,以后他的机会会更多,会被更多人留意,甚至当他走上大舞台,底下一定会有人呐喊他的名字。
怎么不高兴?
人逢喜事精神爽,今夜,他只想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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玻璃杯再次举起来,边淮笑着喝下去。酒肉穿肠过,他揉了揉眼,睫毛一片湿润。
一切都是他卖了两年换来的殊荣,是他不要脸当情人,缠死了严聿征一步一步往上爬的结局。
酒不醉人自醉,几杯下肚,看着周围那摇晃朦胧的景色,边淮趴在桌上,不知怎的就睡着了。
宴席结束,一群人相继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