勉强看了东泽少主一眼:“莫要再插手此事。”

东泽少主终于察觉到些许不对:“青徽,你知晓内情?可,为何?”

“这件事究竟是什么情况?两位蛮荒神君真的陨落了吗?”

青徽站起身来,板正洁白的衣袍上没有一丝褶皱,只有些许细小的绒毛,他低沉的话语散落,如某种不可言说的禁命:“不听,不管,方能保你东泽无事。”

青徽的话太凝重,有种风雨欲来的感觉,东泽少主还要再问,那人却已经舒展了眉目,一身的冷凌狠戾尽数收起,近乎温柔地望着怀里已经睡着的小兽。

得,是他没眼力见了。

既然青徽知道这件事的内由,他倒是安心了不少。

别的不说,就算是为了那小帝姬,青徽也不会放任天道大乱,如此,就够了。

东泽少主慢吞吞起身,对着青徽拱拱手:“行吧,我就不打扰你二人相处了,那宝珠初次入梦时小帝姬可能会有些不适应,在她休息时需得有人守着她,以防万一。用不着数月,她丢失的记忆便都能找回来了。”

东泽少主说完这话,又觉得自己有点多嘴,看青徽那样子,分明就没准备撒手,只差把人搬回自己寝殿了,他瘪瘪嘴:“那我走了?我真走了?”

青徽看都没看他一眼,独自抱着小兽转身就消失不见了。

“哎?不是,真的一点都不挽留我吗?我好歹送了个珠子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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或许是因为那颗珠子的缘故,颜烟睡得格外沉,她那蓬松地尾巴从身下半环绕着身躯,两只爪子抱着那散发着暖意的珠子,只是不知道是因为手短还是珠子太大,也没能完全抱紧。

青徽探出指尖,在触碰上她前一顿,走至曲觞流水间反复洗净手后,将每一个手指的水渍擦拭干净,才小心地触碰上那柔软细腻的绒毛。

冷峻威沉的压迫早就尽数收起,他半束着的发从肩头垂落,在瞬间遮盖住他幽邃难辨的神色,只剩下发尾在沉睡的小兽面前轻轻飘过。

他小心地握住她那只受伤了的爪子,浓郁的黑色从他指尖流泻而出,亲吻着她的伤口,又因触碰她而喜悦翻滚着。

鲜活的,柔软的她就在他的怀里,他能触碰到她的一切,青徽神色晦暗,手从她的耳尖擦过,又慢慢停在她的眉心,他等了太久,现在就像看见她眼里只装着他一人的样子。

似是平日里被抚摸习惯了,对于青徽试探的手颜烟也没什么反应,她沉沉睡着,已然已经沉醉于梦中了。

梦中,正是她第一次独自溜出去玩的那一天。

蛮荒未开化之地良多,她去哪身边总是跟着一群人护着她的,但今日,她趁着殿中大家都在忙,独自一人从偏殿里溜了岀去。

她还特意给自己打扮了些,本就嫩白滑软的脸在偷擦过胭脂后显得更加娇嫩了,那嫣红的脂色没叫她有几分成熟的妩媚,却是让她看起来娇艳不少,是独属于天真少女的美。

身段纤细的小姑娘穿着月白色的长裙,双臂之间素华纱袍,学自己娘亲风姿绰约的姿态没学到个几分,反而走得踉踉跄跄,但因着年岁正好,即使是狼狈也让人觉得少女娇俏可爱。

颜烟从殿中岀去后就直奔灵山之巅,上次阿爹带她来里面巡视,她就盯上了这绿水青山里各种各样奇怪的小妖怪们,平时有那些侍卫在,它们都不敢搭话,今天她一个人,总能和它们聊一聊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