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有我。”他捏住了小蛇的脑袋,温柔摩挲着,“你只剩下我了。”
小蛇在他手中一颤,不自觉收紧了身子,蛇身勒得裴川小臂上的伤口崩开,但他毫无反应,只是亲昵逗弄着那条小银蛇,等到火快要烧往这边了,他才慢悠悠挥袖,捏着小蛇的七寸往一旁走去。
通往裴川院子的这条路颜烟走过很多次,却从没想过有一天她会被这样拿捏着走过去,一路上裴川都笑意盈盈,让路边的侍卫都忍不住侧目。
从进冷宫来他们就没见殿下笑过,殿下只会阴沉着脸反复下达一个任务,那就是找一个人,一个藏在冷宫里的人。
老臣们先还提议过不要在这种关头节外生枝,后来反对的声音都消失了,因为他们都死了。
剩下的人踩着他们的鲜血不敢再反抗,只能日复一日的寻找,时间越久,殿下的神色越难看,这条路上的血腥味就没有断过。
颜烟见裴川进了屋子后继续往内走,跨过书架打开了一间暗房,她还惊奇着暗室的隐蔽,接着就看见他手执蜡烛幽幽轻笑,合上了石门。
蜡烛微弱的光照亮了暗室,露出里面精致的床和地上暗红色的血。
裴川抬手缓缓抽出一把刀,刀面的寒光射的颜烟睁不开眼,她往后躲了躲,听见裴川浅笑起来,话语温柔软绵:“好了,现在只有我和你了。”
“你曾以性命对我起誓,可有想过现在该付出什么样的代价?”
颜烟大脑一片空白,她没有想过裴川会看出她的身份,并且就这样直白地捅破。
妖物入世,不可暴露自己的身份,加上裴川对待背叛极为敏感,所以一开始颜烟就没有想把妖的身份告诉他。
她以为蜕皮不过眨眼之间的事情,却算错了时间,导致出现了今日的局面。
“怎么,事到如今还想隐瞒我?”
裴川见小臂上的蛇呆呆傻傻一动不动,右手利落将短剑转了个方向,小蛇被锋利刀刃上的寒光晃到眼睛,摇摇摆摆往后缩,尾巴紧紧绞着他的手臂,像是怕到不行了。
坏了坏了,裴川说过若有一天背叛了会把她怎么着来着?
“脏的血就应该全部放掉,只剩下干净的皮囊。”
“小烟姐姐的皮囊若是做成花灯,一定是最好看的那一盏。”
“不做花灯,剔除血肉后把骨头雕成花也行。”
颜烟惊恐瞪大眼,看着那明晃晃的剑越来越近,她紧绷着身子无处可躲,正当她犹豫要不要用上妖力跑掉时,那短剑骤然换了个方向,毫不留情地划破了裴川的脖颈。
小蛇像是被这动作吓到了,愣愣抬头看着他不断渗出血的伤口,裴川眼里溢出癫狂的笑来,他像是感觉不到疼,又或是疼痛已经不重要了。
他用剑锋正对着自己跳动的脉搏,柔声如情人般的呢喃:“小烟姐姐,你还是无动于衷吗?”
“你以性命起誓要保护好我,要照顾我,要一直待在我身边.......”
他每说一句话,剑锋便在他玉似的脖颈下留下一道猩红的伤痕,鲜血蜿蜒流进他敞开的领口,那些伤痕越来越多,无比刺眼。
他清越的侧脸下隐藏着疯狂的神色,毫不在意自己身上的伤口,他只是执拗地盯着手臂上的小蛇,要问出一个答案来。
那些狰狞斑驳的伤口以他的肌肤为土壤,开出邪靡肆意的花来,颜烟再也忍不住了,她一跃而起,身上闪过流光,伸手握住了刀,急切说着:“不要再伤害自己了!”
她以为裴川要对她动手,却没想到他是以伤害自己为代价逼她出来。
那刀冷得很,她颤抖着触碰上他的伤口,推开他拿剑的手。
裴川依着她的动作,很顺从的丢掉了短剑,短剑落在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