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摄手摄脚关上门,去寻找一个隐秘的树林变回原型。
如萍姑姑从窗户上看见她一闪而过的黑影,叹了口气,踢了踢旁边躺着的孙公公:“小烟又去找那六皇子了,那天他说的话,我们究竟应不应?”
孙公公被强行踹出梦,摸了把脸:“我要是应下了,万一这事没成,不就连累小烟了吗?”
如萍又踹了他一脚:“说什么不吉利的话,这事不管成不成,小烟和裴川牵扯太久,她总是逃不过这一劫的,裴川只能成功。”
孙公公揉着自己的腿,见如萍还在生气,讨好着给她捏捏肩:“那要不我们出宫的时候,把小烟捎带着出去算了”
“你觉得我们还能在裴川眼皮子底下带走小烟?”
孙公公平白受了记冷眼,也不气恼,殷勤给她垂着背:“害,那就应下吧,这冷宫无人看管,就算是里面塞满了士兵,只要动作谨慎,短时间内也不会有人发现的。”
“左右我们都是要出宫的,这事摊下来,也怪罪不到我们身上。”
如萍怎么想都松不开眉头,拍拍桌子道:“等那丫头回来了一定得好好修理她一番,让她半夜还去找裴川!”
孙公公在一旁不敢吱声,生怕那怒火烧到了他这里。
只是翌日并没有看见颜烟的人,如萍怎么想都生气,耐着性子又等了一日,还是没看见那傻丫头。
这丫头是反了天了,她从来都不这么散漫的,如萍捏紧了拳头,又等了两日,那丫头还是没动静,她的房间沉寂了下来,从早到晚都见不到人影子。
她有些慌乱,怕是裴川钳制住了小烟想要挟他们,叫上小德子和孙公公要去找裴川理论,却远远就看见裴川从小烟的房间里冲了出来。
背后的门大开,露出里面被翻的乱七八糟的房间,他一改往日端庄君子的做派,鬓发散乱双目猩红,声音颤抖不止:“小烟呢?”
他紧紧掐住了小德子的喉咙,如同野兽般从喉中挤出一句话:“把她还给我。”
颜烟从屋子里出来之后便躲去冷宫的野树林去了,这儿的树木没有人照料,但并没有变得荒芜。
不知名的灌木树丛长得尤其茂盛,颜烟变回原形之后很容易就隐匿住了自己的身形。
银蛇在雪地里蜿蜒爬行,悉悉索索躲进树丛里面,银白色的鳞片泛着冷光,和雪地融为一片,就算有人从这里匆匆路过,也没人发现它的存在。
银白小蛇并没有普通蛇那般阴冷可怕,它脑袋圆圆的,眼睛也不似那般细长,反而充满灵气,晶莹剔透。
小蛇把自己团成一团,然后小心翼翼看了看自己的鳞片。
颜烟紧张地咽了咽口水,身体好像自己带着本能,促使着她用头去蹭旁边的木头。
她顺着本能照做,只感觉那隐约的痒意慢慢扩大成了疼痛,痛得她整条蛇都缩紧了。
只说成年要蜕皮,没告诉她蜕皮会这么疼啊!
像是从头顶开始硬生生撕下旧皮,她还没有手的帮助,只能笨拙地用身子去蹭旁边的石头或是树枝,靠着这点微不足道的外力慢慢把旧皮往下脱。
肌肤被剥离,新生的地方没有了皮的保护暴露在空气之中火辣辣的疼,旧皮还在不断往下扯着,两种不一样的痛感拉扯着她的思绪。
她已经来不及去想要早点回去了,脑海中只剩下了疼痛的感觉,才只是蜕到颈部,她就已经筋疲力竭恹恹倒在地上不动了。
小蛇难受地倒在地上,休息了好久才努力支棱起来去石头上磨皮,身旁的雪地在一点一点消融,冻住的土地重新变得柔软,沉睡的种子开始吐露嫩芽,这些小蛇都不知道,她只是费力地蹭着身上的皮。
好疼,颜烟脑海里完全只剩下了这两个字,但她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