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皱眉摸了摸帘子,没有发现什么端倪,便进去了。

他正寻着宝剑放在那个匣子里,外面突然嘈杂起来,隐约有兵戎相见的声音。

脚步声从傅白身后响起,颜烟从打坐中惊醒,“哗”地一下从镜中飘出挡在傅白面前,然而她只能眼睁睁看着自己出现的那一秒,一把常见从她虚空的身体贯穿,刺向傅白。

“阿白!”她慌忙使出灵力挡住那把剑,却迟了一步,那把剑已经刺进他腹中了。

执剑的人正是傅凌锐,他手上还拿着一个燃烧的火把,面无表情看着傅白。

“阿白,快站起来!”颜烟只能依靠灵力将他托起来,她头一次这样痛恨自己没有实体,不能为他挡下那一剑。

“不,”傅白微微喘着,身形摇晃,“使不上力气,是毒。”

傅凌锐丢掉手中的剑,好以整暇看着他:“反应还挺快,可惜你就算是再料事如神,也不会想到给皇上用的果盘底端会涂毒吧?”

“都说张公公是御前红人,一张嘴讨得满宫欢喜,多好的前程。”他摇摇头,似乎是在替傅白惋惜。

“你要是安分些,乖乖做你的小太监,不对傅家动手,不逼我,我也不会出此下策了。”

傅凌锐的语气带上了点恨意:“傅家百年家业,被那些混事搅得摇摇欲坠,我本没有怀疑到你头上,也没想过你有这样的能力,直到我无意中看见了你留下来的那张纸条。”

寥寥几笔就勾勒出那些让他焦头烂额的事情,足以见背后之人是如何深的城府,这张纸条大大咧咧故意放在他能看见的地方,更是把他,把傅家的脸面放在脚底碾。

“傅白,你倒是能忍,为了报仇,命根不要了,名字也不要了,用这样一副可笑的样子躲在宫中,我都怜悯你的卑微。”

颜烟身体里的灵力疯狂涌向傅白的伤口为他止血,她护在傅白身前警惕望着傅凌锐,只是除了傅白,没人看见他。

傅白索性坐在地上保存体力,外面的声音越来越大,是埋伏在一旁的轻兵和侍卫们打起来了。

他冷冷注视着傅凌锐:“那又如何,傅凌锐,眼睁睁看着傅家没落的感觉不好受吧。回去告诉傅家主母,这只是个开始,我会让她一点点看清楚,她拼死都要抓住的东西是怎样从她手中散去的。”

傅凌锐嗤笑:“我看你是在拖延时间吧,不用等了,没人有空过来看你这个阉人。”

他慢条斯理晃着手中的火把:“外面都忙着救驾呢,等二皇子率兵击退那些人,你早就死在这片火海里了。你身上的毒,会让你四肢疲软没有一丝力气,只能眼睁睁感受着火焰吞噬掉你的躯体。”

颜烟好不容易止住傅白身上喷涌而出的血,听见傅凌锐说火海,更加着急了。

但是傅白中了毒没有力气起身,她又只是虚体触碰不到他,灵力所剩无几,既没办法操控傅白出去,也没法将他拉进镜子里,这个局面十分不利。

傅白手虚拉住颜烟让她不要着急,眼睛直视着傅凌锐:“你和二皇子联手想假扮刺客惊扰陛下,再把这口锅扣到别人头上?你就没想过,他能这样对别人,转头也能这样对傅家?”

“傅家自有对策,倒是不劳傅二公子费心。”傅凌锐随手把火把丢到一边,帐布早就淋上了油,火一倒地就迅速蔓延成一个圈,拦住了出路。

傅凌锐退至门口,看着傅白无力躺在那里的身影道:“傅白,我知是我们傅家亏欠你的,但你的命早就在被逐出傅家的那一日定下来,挣扎至今,还是只有那一个出路。”

“等你死后,我会连带着你母亲的那一份纸钱一起烧的。”

火舌迅猛吞噬着里面的一切物件,发出噼里啪啦的声音,浓烟滚滚袭来,傅白倒在地上无力咳嗽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