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宫让你抬起来!”

傅白头微顿,缓缓抬起了头。

“公主何必与这小太监置气,”傅凌锐忙上前劝着,目光落在这小太监的脸上,眼中闪过惊诧的神色。

“你,叫什么名字?”

傅白即使抬起头,腰也是佝偻着的,他表情不变:“傅公子说笑了,奴才的名字卑贱,说出来怕污了您的耳朵。”

五公主不解问着:“傅哥哥为什么要问他的名字啊?不过就是一个卑贱的下人。”

“说来听听。”傅凌锐执着问着,仿佛非要听一个答案。

小太监被他这样为难,窘迫又难堪,瑟缩着答道:“奴才,名唤二狗子,陛下圣恩特许奴才跟着师傅姓,有个新名字,您就叫奴才张百吧。”

颜烟在镜中看着这一幕,回想起张德给他登记名册时他谦卑的样子,为了走向更高处,为了藏起从前的身份,傅白连自己的名字都不能要,只能顶着别人的姓,被冠以陌生的称呼。

五公主扑哧一声笑道:“二狗子?本宫给雪儿都不会取这么俗气的名字,难怪父皇要给你新取名了。”

小太监低低垂着脑袋:“公主说的是,奴才这等人哪里配得上公主爱犬的雅称。”

傅凌锐将信将疑盯着他,这个太监,实在是太像家中病逝的那个庶子了。

他听下人们议论过,说那孩子早早病逝了,他心中也知晓,那是母亲将人逐出京城了,他虽不理解母亲的做法,但也不会和她唱反调。

刚才乍然看见小太监的样貌,他便警醒起来,不论母亲做的对不对,事情已经尘埃落定,若傅白还留京城之中,他就不能坐视不理。

否则,若他一直藏在暗处,他日跳出来对傅家出手,那就是得不偿失了。

傅家为了维持这第一世家的名头,已经付出了太多,就连他自己,也无法按照心中所想行事,傅凌锐看着身边的五公主苦笑,恢复了淡然的表情。

“从前都是夏公公在侧,今日突然换了个新面孔,我一时好奇罢了。”

五公主点点头,没有往心里去。

父皇说了,如果她喜欢,就可以把傅哥哥叫到宫中来陪她玩,她喜欢傅哥哥的脸,也挺喜欢那个小太监的脸。

不过今日一见,一个是气质出尘的世家嫡子,一个是腰都直不起来的小太监,还叫二狗子,五公主顿时就对着小太监不感兴趣了。

“傅哥哥,丞相似乎一时之间不会出来了,我们先走吧。”

傅凌锐点头,走之前又深深看了眼那个小太监。

谨慎起见,回去后他还是问问母亲吧。

见这两人终于走了,颜烟松了口气:“吓死我了,我以为傅凌锐要发现傅白了。”

她起身飘到一旁的小桌子上,翻翻书上的卷轴,想找一个消除人记忆或者改变容貌的小法诀。

系统在一旁凑热闹:“宿主有时间找这个,还不如去准备准备傅白生辰的礼物。”

“傅白生辰要到了?”颜烟拿出手指算了算,“这么说来,小孩就十三岁了。”

过生辰是个大事,特别是现在傅白身边就只有她一个人陪着,颜烟绞尽脑汁想着怎么给他准备一个惊喜。

她暗地里观察,发现这小孩白日里在皇帝面前尽心尽力伺候着,晚上回了住处也就是翻书卷奋笔疾书,似乎没有什么特别喜欢的东西。

要说唯一的癖好,那就只有时不时喊她一声了。

那送什么好呢?颜烟愁坏了,对着空白的书卷发呆,再过几日可就是傅白的生辰了。

傅白用绢布细细擦拭着镜子,瞥见镜中人一动不动,心事沉沉的样子,也跟着紧锁眉头。

镜仙大人在忧心什么事情?她每日在镜中并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