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白手脚麻利收拾着自己不多的物件,反过来安慰她:“没事的,镜仙大人不是一直护着我吗,皇帝的那一脚也没有踹到我身上。”

一说那一脚,颜烟更加生气了。

狗皇帝,谁给他的胆子踢傅白的。

她手上亮起白光,如霜一般飘落至傅白额头上,凉意扩散止住疼痛,傅白乖乖不动,眼睛微眯:“镜仙大人生气了吗?”

“没有。”颜烟硬梆梆说着,从空中飘下来,冷白的手点了点他的膝盖,“疼吗?”

傅白眼眸黑亮,望着她靠近的脸,放软了语调:“镜仙大人,不疼的。”

跪了那么久怎么可能不疼,颜烟手指一勾就掀起了他长袍和裤腿,白花花的小腿就暴露在了外面。

傅白一声惊呼,羞窘地要把裤腿放回去,被颜烟瞪了一眼后,只能涨红着脸把手缩回去。

他整个人拘谨极了,生怕自己的动作会惊扰到镜仙大人,对她不敬。

颜烟紧锁眉头看着傅白的腿,果不其然,傅白膝盖处都青紫了,那被石头咯出来的印子到现在都还没有散去。

本来两条腿就瘦的跟筷子一样,这下膝盖也青紫了,更难看了。

颜烟双手相扣凝聚灵力,慢慢将其敷在傅白腿上,专心致志查探着他身上还有没有其他的伤势。

傅白从未和镜仙大人靠的这么近过,近的他能够看到女子根根分明的睫毛,看到她眉间殷红的朱砂印。

她分明只是虚影,傅白却有种自己能够触碰到她发丝的错觉,不由得放轻了呼吸。

镜仙大人飘渺仙姿,如水中月可望不可及,傅白微垂着眼望着她,胸口处的跳动不自觉加快,他默默伸手捂住了心口。

颜烟注意到他的小动作,抬头问道:“不舒服?”

傅白若无其事摇摇头,像孩童一般天真地说着:“只是在想,如果能触碰到镜仙大人就好了。”

颜烟沉默,她伸手拍拍傅白的长袍,下一秒手就从长袍里穿过去了。

“我们本就不同。”镜仙淡淡说着,收回了手。

傅白低垂眼帘,遮住眸中流转的光。

“下次不可再这样冒险了。”颜烟没忍住多说了句,这次的事情发生太突然了,现在想一想还有些奇怪。

一连串发生的事情都过于巧了,不管是嫔妃献舞引皇帝大怒,还是随手点到傅白,颜烟不相信这全都是巧合。

她突然问道:“你知晓那贵人私下找夏公公探查皇帝喜好这事?”

傅白老实点头:“浣衣局里较熟悉嫔妃的太监叮嘱过我,若能离开浣衣局,想法子去贵人们殿中当差也是件难得的好事,她们并不任意打骂下人,常常施恩放下人们去打听消息。”

“夏公公和夏贵人有些渊源,来往频繁。这段时间贵人不受宠,自然是要想法子露一露面的。”

可就算露面,怎么确保她就能踩到皇上的雷点呢,颜烟不解,莫不成傅白找了谁做帮手?

傅白眨巴着眼,右眼下的小痣熠熠生辉:“都是镜仙大人给我的书卷上面记载的东西,您不记得了吗?”

颜烟卡壳,那些东西她都是找系统要的,谁会去看那些后宫里面冗长的规矩琐事啊......

她心虚地转移话题:“既然已经顺利成了御前,那其他的也就不重要了。如今你要去皇帝身边伺候,更要小心些。”

“我知道的。”傅白伸手牵住飘渺的衣角,“只要镜仙大人还在我身边,就够了。”

他很快就搬离了这里,去往了比这个破木屋稍微好一点的地方。

张德看着傅白那点行李,心里有些怜悯,这个小太监才多大一点,被调至御前那就是把脑袋挂在了房梁上,不知道哪天就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