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来就好办了,颜烟扶持着沈砚,像旁边那些醉客一样歪歪扭扭往外走。
他弯着腰,并没有把完全的力量压在颜烟身上,这个姿势不大舒服,但他似乎从中尝到了什么乐趣。
走出春熙阁不远后,颜烟谨慎观察四周之后,才作势要放开沈砚。
“好了,这下没事了。”颜烟仰着头,对着沈砚盈盈一笑。
星月皎洁,她的眼波如春日和风,沈砚忽的又不想放她走了。
沈砚倒在她的肩头一动不动,轻笑着说:“颜姑娘,我的发丝好像勾在你身上了。”
“勾住头发了?”颜烟摸索着自己的肩,她今天也没戴什么项链什么的,哪里勾住他了?
“颜姑娘莫急,让我慢点解开。”
他往前蹭了蹭,发丝划过她细嫩的肌肤,颜烟能感觉到他的靠近,又怕自己乱动缠得更紧,轻咬着唇遏制着自己。
沈砚仗着这点时间,肆无忌惮打量着她猫似的神情。
他侧眸,瞥见她一痕雪脯,心神微动。
他的手指从发丝间穿过,搭在她的肩头,整个人都像是倒在了她的怀里。
看似是她抱住了沈砚,实则却是他掌控着一切。
颜烟手不敢乱动,她又闻到了沈砚身上的味道,她们现在的姿势着实有些越界了,让颜烟有种背着众人找情郎的不自在感。
“好了吗?”她犹豫着问道。
沈砚轻叹一声,温声道:“好了。”
怀中温度离开,沈砚略显失落的站起身。
若是能再好好抱一下,倒是美妙不过了,只可惜这小妖怪,似乎是不图他这个。
颜烟仔仔细细打量着沈砚的鬓发,又摸摸自己的肩,想来应该是衣袖上的珍珠串勾住他了。
“今夜风光甚好,颜姑娘不若再同我走走?”
颜烟想起怀里的那个香囊,略一思量,应下了。
路上行人三三两两,倒也热闹,大家都在街道边等着祭白虎呢。
有头绑着黑布条穿着粗布衣的推着马车出来了,人群中大家都发出欢呼的声音。
颜烟探头瞧了瞧,那车整整齐齐摆着些祭用纸绘制的老虎,黄色黑斑,口角上一堆獠牙。
沈砚见颜烟兴致转移到白虎身上,微敛眼眸。
他低眉顺眼道:“今日之事,都是我连累了颜姑娘,沈砚无权无势,又无才无能,颜姑娘若是介怀,我-”
“没事没事没事,”颜烟收回目光,她见不得他妄自菲薄的样子,认真说道:“你可千万别这样看你自己。”
“比起其他两位皇子,你确实是单薄了些。但我们又不做什么旁的事情,也不低人一等,你只管仰首挺胸过你自己的日子,今日的事情你也是无辜受牵连,何必自责。”
不做旁的事情?沈砚心中发笑。
他点点头,目光乖巧又热切:“我原以为颜姑娘一直瞧不上我,不喜我。”
“如今看来是我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不知以后,还能不能与颜姑娘再畅谈聊天呢?”
他似乎是怕颜烟嫌弃,急急忙忙补充道:“若是有什么能够帮上颜姑娘的,我一定在所不辞。”
你活着别死过的好一点就是对我最大的帮助了,颜烟脸上浮现出慈祥的微笑。
她想了想,掏出买来的那个香囊:“你放心,以后有事情我们就互帮互助,收了这个香囊,我们就是好兄弟了!”
沈砚接过那香囊定睛一瞧,正是那天香阁的香囊,想起白天她挤在人群中弱不禁风的样子,他挑眉一笑。
那些绑着黑布条的壮汉们嘴里开始念念叨叨些颜烟听不懂的话,又将肥猪血泼进纸老虎嘴里,一时间街道上血腥味肆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