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厅,入门前,鹤钰扫了眼门边小房。
里头正候着人,手里端着托盘。
管家只送他们至门口,再不肯往里走一步,往后看去,此刻庭院里多了些佣人,分散站开,气氛一片沉寂。
夏夜偶有几声蝉鸣响起,徒增了寂寥。
季禾额角冒汗,冷汗直流,压低了声道
“先生先生,怕是大事不妙了。”
这老家主哪像是要叙旧,分明是拿人来了。
上一次有这样的阵仗,那还是在五年前。
先生不顾众人反对毅然决然去青林山求了佛珠。
常言道,佛珠一带,情欲皆断。
思绪回笼,季禾看向鹤管家,后者垂低了头,只道一句,
“听说是楚小姐回家后哭了许久,沈老太太特地给老家主打了电话。”
季禾闭了闭眼,心中默叹。
惹谁不好,偏惹了那金尊玉贵的楚家小千金。
今晚去摘星苑前,他还劝过先生,这彩云瓷让便让了,老爷子也不见得就非要这个。
但先生不知怎的,就非要招惹楚小姐。
鹤钰神色冷淡,不紧不慢地吩咐了句。
“在外候着。”
“是是是。”
过了屏风,入大厅,鹤家老爷子站在厅前,淡淡投来一眼,
“跪下。”
鹤钰面色不改,停在原地未有动作,直到上方再次传来极具威严的一声。
“跪下!”
他抿唇,屈膝下跪。
“爷爷。”
“我问你,你是不是抢了楚家那小丫头的东西。”
鹤钰垂眸,想到了楚绒临走前气势汹汹的样子。
原来,这就是她的大礼。
他脸上依旧没有什么表情,冷冷清清,疏离淡漠。
面对鹤老爷子的质问,他一言不发。
“哼。”
老爷子冷嗤一声,背手而站,似恨铁不成钢般数落道
“和一小姑娘争抢什么,你也不嫌丢人。”
“爷爷,彩云瓷是你指名要的。”
老爷子一愣,语塞了半天,吹胡子瞪眼道
“…你…你也不看看跟你抢的人是谁,那是你未来的媳妇,你就不会让着点!”
鹤钰有自己的坚持,语气一点也没软下来
“我是有把握得到,为什么要让。”
老爷子看他半天,气得抬手就想打他,又忍了下来,转而怒斥了句
“木鱼脑袋。”
“今天这家法你受了也不冤。”
话落,手一扬,让守在侧房的佣人将家法拿了上来。
是一条极粗的黑牛皮鞭子,尾部还镶着长刺,一鞭下去,皮开肉绽,血流不止。
老爷子上了年纪,懒得挥,也挥不动,便叫了佣人代劳,一鞭鞭打下去,男人衬衣领口不一会儿就被血液染红。
鹤钰面色如常,连一声闷哼都不曾有。
偌大的厅内只剩下挥鞭子时带起的风声,呜嗬呜嗬的。
季禾护主心切,一个箭步扎进来,又火速跪下,还未开口,鹤家老爷子便斜瞪了他一眼,道
“你闭嘴。”
“鹤家的规矩就这样,鹤家男人,就得爱妻,敬妻,尊妻。就算楚绒还未入门,那也是你媳妇,是鹤家未来的家主夫人。”
鹤老爷子手一背,给人下了死命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