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耳尖倏地红了起来,整个人僵住了,脸颊瞬间漫上一层薄红,连呼吸都变得轻浅,咬着唇,羞愤欲死。

“…你可别以为我是想勾引你。”

鹤钰眼底的暗潮汹涌,滚动一瞬,又恢复平静。

“我没有这么想。”

他顿了顿,声音低沉而温润,尾音微微拖长,带着一丝慵懒的磁性,

“只是觉得很漂亮。”

楚绒捏着手机的指尖颤了颤,险些没握住。

这男人,怎么突然开始夸人了??

而且还是那么老套的字眼,但他说出口,竟然一点儿也不突兀。

她听得面红耳赤,匆匆说了一句要睡觉后就挂断了电话。

“嘀嗒嘀嗒”

偌大的房间内,寂静无声,夏夜凉风阵阵,驱不散一室燥意。

她趴在床上,倏然睡意全无,忍不住咬着被子,呜咽两声。

想了又想,又气又羞,直接将男人划进了黑名单里,害她失眠的老混蛋!老色胚!

楚绒一晚上翻来覆去,接近五点才睡着,差点儿错过了和汪文老师的见面。

她匆忙洗漱一番,提早十五分钟到达半夏咖啡馆。

夏日的雨,来得毫无征兆。

楚绒撑着小白伞,停在咖啡馆门前,透过雨痕斑驳的玻璃,她一眼就认出了那个熟悉的身影。

汪文。

五年前指导她在全国艺术大赛青年组上获得创意设计类金奖的老师,亦是她的人生恩师。

她垂眸,脑海中不受控制般闪回一些杂乱的记忆片段

「蝶变」

想到这个名字,楚绒的心蓦然一沉,就是这件作品,后来给她带来了噩梦一般的抄袭风波。

她握着伞柄的指尖微微泛白,深吸一口气后,推开了咖啡馆的门。

风铃清脆的响声让汪文抬起头来。看到楚绒的瞬间,她的眼睛亮了起来,

“小绒?”

“汪老师。”

楚绒笑了笑,在她对面坐了下来,咖啡的香气萦绕在两人之间,一时无言。

汪文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镜框,笑了笑,问道,

“小绒,在英国过得好吗?”

那满头银丝入眼,楚绒眉角微蹙,唇角浮起一丝恍惚的苦笑,连呼吸都变得轻缓,

“挺好的。”

汪老师并不年轻了,眼角有细密的纹路,唇角也有岁月留下的痕迹,但那双眼睛却依然明亮,像是沉淀了多年的琥珀,温和而深邃。

如果不是因为她,汪老师或许会有更好的生活…

她睫毛低垂着,在灯光下投下颤动的阴影。

汪文一眼就看出了她的情绪变化,叹了口气。

当年那件事,对楚绒的打击真的是太大了。

亲眼见着一个不可多得的天才从无人可及的高度重重坠入深渊。

汪文的心里也很不好受,

“小绒,老师一直都是相信你的。”

楚绒微怔,原本雾蒙蒙的眸子此刻清亮得惊人,像是暴雨初霁时被阳光突然照透的湖泊,

“老师,谢谢你。”

她垂下眼睫,神色渐渐染上一层灰蒙蒙的雾气。

“可是,我想不通,为什么她的设计手稿比我要早一年,框架还都是一样的,可那明明是我独立创作出来的作品,我想不明白…”

这个问题已经整整困扰了楚绒五年。

无数次午夜梦醒,她蜷缩在暗处,一遍又一遍地想这个问题,可始终找不到答案。

楚绒怀疑过自己。

是不是真是她有看过瑟妮的作品,所以在自己的创作中无意识向她倾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