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
一入座,侍者悄然撤走了楚绒面前的烈酒杯,换上一盏雪梨炖桃胶的甜白瓷盅。
鹤老爷子原本威严的嘴角不自觉地上扬,连花白的胡子都跟着轻轻颤动。
“昭昭丫头,回国之后还适应吗?”
楚绒点点头,又看向鹤钰,眨了两下眼睛。
鹤钰看着她亮晶晶的眸子,喉咙滚了滚,平铺直叙道,
“爷爷好,最近好吗,很高兴见到您,爷爷要多注意自己的身体,您好像瘦了很多。”
鹤老爷子微微一顿,视线在两人身上绕了一圈,不由得喜笑颜开,连说了三声好。
“好好好。”
楚绒怔怔坐在位置上,一阵愕然。
好神奇。
他怎么一字不漏地把她心里话给说了出来?
时间来到七点半,佣人们端着餐盘次第而入,将菜品一一摆上桌。
楚绒夹了颗丸子,咬了一口才发现是蔬菜丸子,有些嫌弃地扔到碗里再没动过。
可紧接着她又发现了一道异常美味的炒饼。
楚绒开始嫌弃这半大的丸子占位置,想吃炒饼都没地方放,可毕竟是重要场合,也不好把它扔掉。
就在她皱着眉怎么处理这丸子的时候,一双骨节分明的手越过她的视线,公然夹走了她碗里的丸子。
下一秒,男人面无表情地将那颗被咬了一口的丸子放进了嘴里。
楚绒倏地睁大了双眼,琉璃般的眸子微微颤动,脸颊瞬间飞上两抹红晕。
他吃她吃过的东西倒是很干脆,眼睛都没眨一下。
只有她自己心慌意乱的,整个人往后缩了缩,垂着脑袋,像只鸵鸟。
就连刚爱上的烤饼送进嘴里也变得没滋没味。
晚饭过后,鹤老爷子要跟鹤钰说什么。
楚绒则一个人去了后院。
鹤钰找过来的时候,她正坐在檐下的石凳上,望着面前的湖景发呆。
远远看着,小小的背影像只雪狐,清冷又浓艳。
她皮肤白,微弱灯光下映着更加清晰,瓷白的皮肤,凝脂般细腻无瑕。
他走过去,走廊里灯顺势亮起。
楚绒被澄亮的光线晃了晃眼睛,再抬眸,面前多了道身影。
他岿然不动,落过来的目光幽幽淡淡,眸子静得像一汪深不见底的清潭。
她错开视线,咽了咽口水的时候,发现自己的喉咙好像更疼了。
鹤钰不动声色地将她皱眉的动作收入眼底,随手将拿来的药箱放在石凳上,板着张波澜不惊的脸,淡淡道,
“我看看。”
楚绒拧眉,没明白他的意思。
过了两三秒,走廊里的灯灭了。
黑暗中,男人的气息沾染上岑岑松雪般的药香。
她还在发愣。
鹤钰却已经熟练地从药箱里拿出工具,很有耐心地重复了一遍,
“张开嘴巴我看看。”
“……”
短暂怔忡过后,楚绒摇摇头,往后挪了挪,要离他远一点。
他又不是医生,看什么看?
鹤钰耐着性子解释,
“我研究生是商科和医科双修。”
她还是不肯。
他也没逼她,勾唇笑了笑,多了几分温和,少了几分压迫人的冷意,
“你刚刚吃了炒饼,会加重,你想不想快一点好?”
楚绒想了想,还是乖乖张开了嘴巴。
这种配合是让她有些羞耻的,就好似将缺点暴露在男人面前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