矢莲转头没有任何犹豫结结实实地扇了他一耳光。
这耳光很重,一种麻痹感顿时从左颊扩散到整张脸脖子都僵硬掉,黑泽幸瞬间低下头,他的嘴里有血的味道,眼前发黑,有光晕一跳一跳。
他感到矢莲站在他眼前,目光如冰刃一般锋利,让他不由自主地低下头,不敢去看他的眼睛。
他在矢莲面前突然像个小孩子,那些“成长”经历突然一文不值,他的母亲,他永远的母亲尽管他比他都高了放大放大再放大,像一座神像。
而他在他跟前缩小再缩小,直到缩回母亲小小的子宫里。
“我知道青春期的男孩子会说垃圾话,”矢莲平静的声音传来,他的余光里,看见他正缓缓摸着自己雪白的手指外侧,“不过黑泽幸,你的青春期是不是晚来了些,嗯?”
被用手指抬起面颊,黑泽幸眼神躲闪,睫毛晃动。
“没……我,”他语无伦次,根本不敢直视矢莲。
“母亲……”
矢莲看了他一下,往外走。黑泽幸多希望从他的背影找出一丝不堪直面的躲避,可无论矢莲是如何想的,他都是看不出来的,因为他是他的儿子,他注定越不过他。
“不,”黑泽幸又惊慌起来,绝望地嘶吼道,“母亲,母亲!回答我。回答我!”
手足无措。黑泽幸不知道该做什么,这一秒他用最笨拙的方式挽留他跪在地上滑行两步,伸出双臂抱住矢莲的双腿像一个孩子在崩溃时会做的那样。
这一幕其实十分滑稽的,但是又有一丝倾尽所有的绝望感在里面
他感觉矢莲顿住了,过了几秒,他的声音从他头顶响起来。
“你总是一阵阵的发作,我不明白是什么原因。”矢莲冷淡地道,“这几年,我以为你长大了,你好了。”
他怎么狠心成这样。黑泽幸近乎耳语地抬起眼:“你不觉得我需要接受度才能接受新雪是大哥的女儿吗?”
“你在两年前已经知道我和你大哥在一起了,我们不想瞒着你,”矢莲说,“你长大了,也是家庭的一份子。新雪是崎的女儿,这事情当你回来肯定会知道的,或早或晚。”
“哈你说的轻巧!”他理会自己了,黑泽幸就像汲取了一点点能量的小树,又、又斗胆开始顶嘴,“怪不得你这么爱她!”